崔行舟侧目看她眼,疑心她是在装哭。
作者
芸娘瞥他和画屏眼,冷笑道:“以后若真是再见柳眠棠,且镇定些,她是死是活,与你又不相干,你们若大惊小怪,岂不是做贼心虚?”
画屏赶紧低头称是,可又不放心道:“可若公子执意再要去见她……该是怎样……”
芸娘长甲狠狠地扣在手心里,冷冷道:“砚池不是说那日她将公子骂得甚惨吗?大约是抵死不会再理会他。见不见,又有何妨?何况她如今已经嫁人,那个商贾虽然低贱些,但模样长得甚好……个废武功女人,能嫁给这样人,就是要踏实过日子吧。跟她相比,那个石总兵庶出女儿才是要费心人物!若柳眠棠不挑事,且容她过几天安稳日子……”
画屏恍然,只说还是小姐心里有分寸。
可是芸娘却依旧面色微沉,想着方才眠棠脸上笑意。
,看她眼后,居然没有反驳。
于是午饭后,趁着街坊们都回家吃饭功夫,李妈妈拎提着装配好特产篮子,跟在崔九“夫妇”身后,挨家挨户地送起手信来。
北街此时沐浴在初夏旭日里,各家各户院墙延伸出各色烂漫花朵,映得院墙影绰纷纷。
眠棠穿着新裁剪薄裙,梳着时兴坠马云鬓,俏生生地立在身儒衫文雅男子身旁,脸温柔地与街坊们打着招呼。当真是伉俪夫妻,人间仙侣。
这幕夏日恩爱图映在街口马车里芸娘眼中,却是有些着刺眼。
她那个样子好像丝毫没有意志消沉,寻庸俗商人勉强度日郁结。芸娘眼内怨尤却不由得微微加深——好姐姐,你真是放下切,甘心为商贾家妇吗?
这辆寻常马车似乎像是走错路,在北街街口停留片刻,便如驶来般,悄无声息地路远去。
崔九睦邻友好后,终于可以回转宅院好好歇歇。
眠棠殷勤地替夫君沏茶,然后坐在床尾提他捏腿,同时小心翼翼地试探:“夫君,莫如说你衣物都暂时放在棋馆里。虽则你在那边也需得有换洗衣服,可是家里也得备些,不然想替你洗衣缝补都不能,哪有这般做人娘子……”
话还没说完,眼圈又开始泛红,似乎是受什无尽委屈。
而芸娘身旁小丫鬟画屏失声低叫道:“小姐,她……她竟然还活着!”
芸娘向温婉脸儿此刻面罩寒霜,同样低声道:“闭嘴!”
就在这时,眠棠身旁那男子突然抬头往她们这边望过来,深眸犀利,看得芸娘惊,立刻让车夫驱动马车快速驶离巷子。
画屏被小姐申斥,不敢贸然张嘴说话,而过好会,芸娘才问拉车小厮道:“你确定那日街市上卖瓷器,就是柳眠棠?”
那小厮砚池乃是芸娘心腹,赶紧点点头道:“跟踪公子路,直到看到他在那瓷器摊子前停下来。看公子跟她说话,心都要跳出来,还以为遇见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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