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烛火很快燃尽,天色也逐渐亮起,沈溯微便像轮转日晷,在最后丝光亮跳出时,安静地睁开眼睛。
熹光将他铺开衣摆映照得如悬崖上新雪。
沈溯微看她片刻,有些疑惑道:“为什哭?”
徐千屿带着鼻音叱道:“谁哭啊?
“你说有没有种可能。”系统小声道,“就是因为看不到别东西,才能看得见你……”
徐千屿凛。
系统话提点她,他虽然暂盲,却可以看见镜子中她。
有什东西是实际已死,却仍然能被看见,除留影珠内幻影,便是入魇之人心魔吧……
想到此处,她对着黯淡烛光,翻捡被她推到边白骨,从其中找出只头骨。
片刻之后,却又有柔和光亮起。
“你害怕吗?”沈溯微在镜子脚下点上支细小烛,“燃整夜,不熄它。”
窸窣声过后,万籁俱寂。
烛火微荧,他没有挪动位置,徐千屿从气息中判断出,他睡。
徐千屿却是彻底睡不着。
向刁,吃完橘子,咂咂嘴道:“这橘子树好似被霜冻过,有些苦。”
沈溯微顿下,似是无措,像请教样望着她道:“要怎样才是好?”
“这,也不知道,没有种过橘子。”徐千屿懵然,“约莫得找些稻草之类,给树根裹上吧。”
沈溯微点点头,又帮她剥柿子。
柿子熟得过,咬口,汁水立马流淌下来,徐千屿连忙口吞进嘴,吮下他手指上汁水,沈溯微触火般将手指缩回。
放在沈溯微身边,和她困在块,是具人尸首。
少女手持骷髅,两相无言,片刻后,熟悉感觉轰然而至。
这是她尸骨啊!
当年她只身殒落无妄崖,以为自己死在天涯海角,永远没机会回到宗门,原来早有人带她回家。
……
对高阶修士来说,睡眠不是必须,可以整宿打坐以代之。但打坐毕竟清苦,除非是渡劫前后修士,鲜少有人这样做。
徐千屿问系统:“你不是说他做道君之后,日子过得很不错吗?”
系统大呼冤枉:“可没说这种话,只是说,他是四大仙门第人,位高权重,可惜最后为白裳仙子陨落,谁能想到是这样。”
“你注意到他眼睛吗?”徐千屿不依不饶,方才叫沈溯微喂水果时,她便着意观察,他“摸”果盘举动驾轻就熟,“他好像根本就看不到。”
虽然沈溯微从来没有对她说起过这件事。但她结合此前信息,便已能猜到,每当他瞳孔变成这幅样子,就会短暂地失去视力。但他已经适应这种变化,不影响他生活。
温热,柔软。
手指蜷在袖中。如今不仅能看到心魔,甚至能触碰到。
徐千屿瞄他眼,等全部吃完,才舔舔嘴唇,好整以暇道:“不想摸摸吗?”
沈溯微冷不防道:“不早,歇息吧。”
随后烛火尽灭,徐千屿眼前又被先前黑暗笼罩,心提到嗓子眼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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