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却已拽徐千屿袖子轻盈站起身,又将她肩膀轻轻揽,袖子不经意将她面孔遮住大半:“妾侍女已经寻来,谢过诸位大人暂留,夜已深,就此别过。们回去。”
徐千屿听人敢将她当成“侍女”,顿时窝火。但转念想,王夫人约是急着离开,她也急着回家,倒是目致,便面无表情领受,待出去再说。
猎魔人不好再将她个女子强留,只在身后道:“天黑路远,们送夫人家去?”
“不必。”王夫人推着徐千屿出门,步履不停,裙角都飘起,“方才修士留下护身宝物,多谢。”
两人装模做样相扶而行,出得庙门有段距离,徐千屿鼻端那清净玉兰香气还是萦绕着。她撒开王夫人,但王夫人没有松开她,只是揽她肩膀动作不知何时变变。
约莫是张十几岁少女生俏脸,她眼梢嫣红斜挑,红妆妖娆,似人非人,似兽非兽,额心绘制朵端庄菩提,偏生眼带凶光,光怪陆离,从牙缝里挤出句恐吓:“听见没有,你压到女菩萨裙带!”
“……”
徐千屿叫那王夫人抬眼瞧,却怔住。
王夫人约莫二十许,那张面孔粉黛轻施,素净得几乎寡淡,然而双眼睛,却极为沉静。她眼里无丝忸怩躲闪,也无惧怕,瞥过来时候,冷寂无情。
这样洁净而美丽眼睛,徐千屿只在师兄脸上见过。只这眼风情,王夫人整个人顿时气度拔群,端庄而冷傲,叫人不敢亵渎。
变成提着小猫后颈般攥着她后襟衣裳,连推带提地带着她走。
这山道崎岖,又没有风灯,有好几次徐千屿险些踢到石块,王夫人便猛地将她提,那力道极大,不着痕迹地叫她落在平地上,没有摔倒。
这王夫人比她高出不少,在庙中胆小怯懦,此时却终于显示出个长辈样儿:沉稳又可依靠。徐千屿气消不少,人也静下来。但她却隐约觉察到身旁人气息逐渐沉滞,步伐也比来时减慢,似是身体不适,在隐隐忍受。
徐千屿便又如在庙中样,慢慢地贴近她,面无表情地扶住她手臂。王
徐千屿先是暗自惊,随即产生种同性之间自惭形秽悻悻,她将白纱用力地放下,心想,都怪观娘跟她讲帷帽用途,叫她疑神疑鬼,疑这王夫人整日白纱覆面,安知不是怕世人丑到她。
王夫人动,徐千屿抽回裙带便走。王夫人却忽然从背后拉住她袖子。
这时满地猎魔人纷纷醒来,大吃惊,比起庙里多个少女,他们爬坐而起,对庙里窗洞破开、满地狼藉景象更为惊骇。
“方才有修士来过,自称是仙门中人。”王夫人适时道,“已诛魔走。”
“嗨呀!”猎魔人恍然,面面相觑,纷纷露出失落神情。仙门中人神秘高傲,来去如风,将他们放倒后自行诛魔而去,也是正常。可蹲这久,却是白蹲,实在可惜。但,他们又怎比得上修士呢?只得长吁短叹,自认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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