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充满稚嫩鬼哭狼嚎,经历过人都知道这种重塑金身痛。小孩般是不大能忍痛,他们跌跤都会嚎啕。所以当时几乎所有人都在尖叫,哭也是缓解痛苦方式。
他抱着刀转到角落里时,看到衡南。
那时盛君殊还不知道她名字。她非常瘦小,不像十岁女孩子,像只小猴子,小小眼皮,睫毛就显得不协调长,像蜘
这种不安并不是风雨欲来,而是心里空虚。衡南刚搬进别墅时候,他充满操心,后来衡南日以继日地给他找麻烦,让他时常处于失语愤怒状态,连多想机会都没有。
他天生抗压,习以为常地将所有切条条捋顺,鸡飞狗跳日子过得太久,像打仗样。和平骤然降临,战士拿着剑,反而不知所措。
盛君殊又坐回衡南床边,不太习惯地摸下她冰凉脸,她直没醒,床头热水都放凉。
他发觉这半年来,他和师妹说过话,生过气,还有身体接触,比过去数年加起来还要多得多,师妹本应该是这样非常安静、非常内敛——是吗?
衡南洗髓时候,他替师父看火。
如果不是他有太太,希尔顿医生怀疑这总裁对他有意思。
“不不,不会瞪眼睛。因为血流受阻,大约会流鼻血,或者鼓肚子。”
“伸舌头?不,你怎会这想?”他有些尴尬而不耐地打断盛君殊描述,“您说和专业领域不相干……猜这个倒霉鬼应该是被活活勒死,颈椎都断裂……”
盛君殊看看被挂断手机,忽然想到那天从阁楼梁上取下复读机时,摸到那个浅浅坎。当时他不知道是拿什东西刻意压出来痕迹。
——如果是为固定根绳子不左右滑动,而绳子上又吊着个人呢?
那年他十五岁。洗髓场景相当可怕,人高丹炉里沸腾着可锈蚀骨骼岩浆般铁水,少男少女们需要溶解掉自己,才能重生出幅仙骨。
师父让他用凤凰涅槃重生典故激励大家,他觉得实在没必要,因为光是这种形同煮小孩场景就秒杀切。他记得自己洗髓那年,同去伙伴进门,还没听完师父励志故事就吐地,还有人尿在裤子上,站都站不起来,在满地腥臊中爬着要回家。
他什都没有讲,抱着入门训剑沉默地转来转去。
毕竟能入炉,不是心怀壮志对自己够狠,就是像他当年样,心智未开有点儿傻。
洗髓要七七四十九日,他任务就是把受不小孩抱出来,洗洗澡换身衣服,变成外门;或者有小孩痛昏过去坠入炉中,他把他们往上提提透口气。
盛君殊立刻给黎向巍打电话,但没有接通。他转而给黎江发短信:“让你爸爸不要离开那个病房。”
黎江很快回复:“你放心,会加派人手,守在他身边。”
盛君殊又让人往医院送道符。
衡南还是没有醒来。
盛君殊在房间里踱步,心里稍微有些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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