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午天色阴沉沉,远处传来几声闷雷,船上客人们便都回到自己屋中,不会儿天上就下起大雨。
秋欣然光脚坐在床上,趴在窗口瞧着外头雨打江面,远处青山笼罩在片雨雾中,仿佛舟行江上,天地也只剩下这小小隅,这小小隅间又只剩下同屋二人。
夏修言坐在桌边,神情专注地看着揽月江带地形图,不知在想什。这船上明明危机四伏,不知有多少人潜伏在暗处,可在这间不大船舱里,时光似乎被无限拉长,安宁祥和,恍然间当真有几分人间寻常夫妻滋味。
这念头浮上脑海瞬间,秋欣然自己也被吓跳。
桌边人注意到她目光,抬眼看过来,露出个询问眼神。秋欣然只得硬着头皮,没话找话道:“侯爷想过将来事吗?”
秋欣然第二天是叫外头鸟叫声吵醒,醒后竟时想不起自己身在何处,恍惚还在山中。她睁眼坐起来,记得昨晚睡前开道窗缝,不知谁半夜给放下来。屋里静悄悄,她坐在床上,就那盯着窗沿发半晌呆。
忽然声窸窣轻响,秋欣然猛然惊,转过头才发现不远处小桌边竟还坐着个人。对方见她转头,也放下手中杯子抬眼看过来。
“夏修言?”坐在床上人愣愣,露出些茫然表情。夏修言眉梢微挑,第回听见她连名带姓这叫自己,便知道她是刚醒脑子还没全然清醒过来。
小道士穿着身雪白中衣,素面朝天,披散着头发盘腿坐在床上,被子胡乱地堆在腰间,像个全然没有防备小兽,懵懵懂懂地打量着周遭环境,不带点儿防备同攻击。
夏修言同她对视瞬,率先转开眼:“当面口个世子侯爷,背后原是这叫。”
夏修言神色顿,目光略带深意:
秋欣然闻言瞳孔猛地缩,像是盆凉水倒在头上终于清醒过来,瞪大眼睛看着坐在不远处身轻袍缓带男子,过半晌才找回声音:“侯、侯爷……”
“还不起来?”
秋欣然露出尴尬神色下意识将堆在腰间被子又拉拉。夏修言目光顿,转开眼起身朝屋外走去:“起来洗漱,船家准备早饭。”
客船上早饭准备十分简单,都是些清粥小菜,就这样秋欣然还是“呼噜呼噜”喝掉两碗。她感觉今天明显比昨日刚上船时感觉要好,大概是因为过前头那段,江面开阔起来,船行也缓慢;又或是因为她已经开始渐渐习惯船上时光。
闲暇时夏修言常会去甲板上,有意同船上客人打交道,船上多半都是进山商贩,他观察圈,倒是没发现有什隐藏高手。许多人来同他打听现今草药行情;也有好事隐晦打探他与屋里女子关系,以为那是他从哪里买回来侍妾。秋欣然出来透气时,正听他同人说:“拙荆性子活泼,每逢出门她必要吵着跟来,这才次次都带上她。”言语间颇为无奈,说得还挺像那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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