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太后寿宴,原舟又哼声,故意拉长声音:“之前不在长安,这事儿倒是刚回来就听说。”
秋欣然立即同霜打茄子般叹口气:“自古都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原舟见她这样也不由好笑,佯嗔道:“依这看你在长安几年就没碰上过好事。”他突然福至心灵,抬起头打量着她,“白天你该不会以为说那人是定北侯吧?”
身旁人噎下,没料
兰蕙耳力不如夏修言,起先只听见外头男子隐约抱怨声,不久等两人在亭子里坐下,才听另个声音无奈道:“……朝中四品多如牛毛,哪个会知道是你?”
这声音有些特别,不似男声低沉,倒有几分女子清冽,叫兰蕙也忍不住愣:芳池园倒是少有女客。
夏修言喜静,她下意识起身想去关上窗子,却不想对方竟然抬手拦住她。兰蕙脸上闪过丝诧异,但还是顺从地重新坐回去。
紧接着又听亭中男声辩驳道:“你不知道这地方消息传得多快,御史台明日说不准就要参狎妓!”
“不至于,”女子话音里带些笑意,“这不都还没狎上嘛?”
眠夏院最南边小楼临水而建,楼窗户开着,探出身子甚至能够到外头湖水。窗外种着株垂杨,枝叶垂下正挡在窗前能阻隔来自外头视线。人在屋中如同置身于小舟,同外头熙熙攘攘环境隔绝出片天地。
兰蕙从外面进来时,眼就看见坐在楼窗边男人。他披件宽大衣袍,头发披散着,支着条腿靠在窗前,像是哪个落榜举子到这温柔乡里买醉。他这副温和无害模样很有迷惑性,叫门外女子心弦也跟着桌上烛火起摇曳下。
“侯爷醒?”她定定神上前行礼。
窗边人听见动静回下头,见到是她又将目光落回窗外:“睡多久?”
“半个时辰左右。”
“秋欣然!”青年气急败坏地喊声,女子便笑着告饶:“好好好,若当真如此,去御史台找显已替你求情。”
“……”
窗外阵低低笑语,兰蕙下意识地瞥眼窗边人,对面人手支在窗柩上,另只手漫不经心地叩着膝盖,神色隐藏在夜色中叫人看不真切。
亭中两人并未发现此处还有旁人,兰蕙听那男子说:“你已经见过周世子?”
“太后寿宴上碰见,之后他也来看过几回。”
他点点头,漫不经心地问:“屋里用是什香?”
“白檀香。”兰蕙走到小桌对面,拿起茶勺煮茶,“高旸说侯爷近来少睡,会儿走时可带些回去。”
夏修言抬手揉揉太阳穴,对这个提议不置可否。
外头静悄悄,日暮能听见虫鸣。屋里茶炉上茶汤滚沸,咕噜咕噜地冒着气泡。
忽然临近水榭传来脚步声,隔着柳枝隐约能看见两个人影走进湖上亭子坐下来。那亭子离这儿不远,四周又安静,里头对话便清晰地穿过窗子,落进屋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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