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看向那对婆媳,问:“你们丈夫出门后就没有回来,能理解你们悲痛,但天灾无情,远非人力所能至,你们为何喊冤?”
刘大娘见这位大人就事论事,说话还算和气,便壮着胆子说道:“大人您有所不知,们家老刘农闲时就在河上当船夫,对河道非常解,儿子也从小泡在水里,水性特别好,能在河里游个来回,他们父子怎可能被水冲走?”
程知府听到,怒斥道:“头发长见识短,简直愚昧!山洪爆发瞬息万变,眨眼功夫就把人冲走,水性再好又济什事?”
媳妇刘氏听到,悄悄说:“公爹在水上讨生活,下水非常谨慎,直告诫们出门看天气。如果下大雨,他绝对不会靠近河道。”
“愚不可及。”程知府气急败坏,拂袖骂道,“劳役岂能和平时样,当时队伍中又不止你们家人,走不走哪轮得到他们做主?”
…”
陆珩剩下话没说,但刘大娘完全明白后面意思。说来也奇怪,在场这些官爷中,右边那个有些胖*员对她们怒目而视,看目光恨不得冲上来将她们撕碎;另个男子沉默寡言,面容冷硬严肃,光看着就让人害怕;唯独坐在正中间这位,皮相白皙俊朗,嘴上带着笑,看起来是最面善,但实际上,刘大娘却最害怕他。
刘大娘心里哆嗦,赶紧点头:“民妇不敢说胡话。民妇和儿媳千辛万苦走到这里,就是为讨个明白话,绝不敢蒙骗大人们。”
陆珩平静道:“是不是真会核查,如果真有冤屈,定会给你们个说法。现在,你们将整件事情,从头细细道来。”
刘大娘深吸口气,磕磕绊绊说道:“今年四月,里正给村里每户人家递话,说宫里皇帝和皇后娘娘会经过们这里,县太爷要求每户出两个男丁,去城里修行宫。们家就两个男人,他们父子都跟着村里人走。平时地里事和媳妇也能对付,但眼看就要收稻子,们婆媳两人日日盼夜夜盼,怎也等不到他们回来。这都七月,皇帝和皇后娘娘都该来,行宫怎还修不好?们去村里问,里正也不知道怎回事,后来里正带着们去县里,走好几趟,县太爷才说,河谷村男丁在路上遇到,bao雨,被大水冲走,个村男人都没。”
刘大娘说:“县太爷也
陆珩听到这里,静静瞥向程知府:“程知府,有这回事吗?”
程知府脸色难堪,忙道:“皇上南巡是大事,卫辉有幸接驾,当然要好好布置行宫。怕工期来不及,所以从各地征调劳役。但卫辉自古以来天灾地动不断,前段时间大雨,许多地方山洪,bao发,他们这支队伍碰巧遇上山洪,也是没办法事。”
陆珩问:“无幸免?”
程知府脸上肌肉隐隐颤动,额头上又渗出汗:“下官不知……陆大人恕罪,下官这就让人去查。”
陆珩摆摆手,说:“不用。既然没人回来,想来整个队伍都凶多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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