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尘微微哂,明日愁来明日愁,十倒比她通透:“卿尘受教。”
十方要调侃她两句,话未出口,突然停住脚步。
前方不远处夜天凌独自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已近在咫尺莲池宫。
禁宫原本宽阔青石甬道,因两面高起红墙而显得狭窄许多,抬头能看到道青色天空,干净透明,却十分遥远。
夜天凌看起来已经在这里站许久,静立中凝驻着身孤独,天地高阔,世间之大,却四处清冷,唯他人。
静默会儿,她问十:“真说什,你都会答应?”
十笑道:“你说。”
卿尘摇头:“不是现在,是说以后。”
十见她问得认真,便也收起嘻戏神态,说道:“既答应你,便是答应,不反悔。”
卿尘道:“无论何事?”
连几天,夜天凌都没来延熙宫,太后有些奇怪,卿尘更是颇为担心,这日寻空隙见着十,忍不住问道:“四哥这几天怎样?”
十被问奇怪,说道:“什怎样?好好上朝,下朝不见人影,没怎样。”
卿尘“嗯”声,十端详她脸色:“出什事,那天在裳乐坊不会又和四哥闹别扭吧?”
卿尘微微抬眸,如果夜天凌是穆帝儿子,如果天帝轼兄夺位,那夜天凌将如何同十相处?想至此处,她下意识地避开,只笑答道:“没事……和四哥有什好别扭?”
十深深看她眼:“神神秘秘吞吞吐吐,你奇怪。”
卿尘正想出声打破这寂寥,十已大步上前,声“四哥!”兴冲冲地喊去,英气勃然笑容顿时让四周空气都暖起来。
夜天凌回头见是他,应声,道:“还没出宫?”
十道:“没呢,遇上卿尘,四下走走。”
夜天凌目光在卿尘这里停刻,仍旧对十道:“没事多想想北疆事宜,父皇看提议分设都护府条陈,说不定这几天会问话,心里要有个底。”
十应道:“此事还要和
十道:“无论何事。”
卿尘又道:“你不怕无理取闹?”
十反问声:“你会吗?”
卿尘看他坦坦然地望过来,笑,低头,摇头,又再摇头。
十道:“虽不知你心中担忧何事,但车到山前必有路,既是以后之事,何必为明日事愁。你怎也如此前顾后怕起来?”
卿尘似是轻松笑道:“本来就奇怪,难道你第天认识?”
十边走边道:“第天认识你就被整治得够呛,又是烧火又是捉鱼,当时就有种不好预感。”
卿尘见他说得本正经满脸感慨样子,突然伸出三根手指晃到他眼前:“你还欠三个要求,别忘!”
十摇头:“交友不慎。你大小姐开口,何必要求,能做自然便做。”
卿尘看着他英气爽朗神情,无由得对未来产生丝惧怕。这刻,她竟有些后悔让夜天凌见到莫不平,若非如此,兄弟父子间至少没有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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