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娘打发大家们散去,看着楼上疑窦丛生,心中本便带着几分不安逐渐扩大开来。
卿尘穿过飞阁沿长廊直至后楼,把推开谢经房门。室内寂静无声,人没有回来,她转身在案前坐下,静冷空气叫人渐渐平定,却仍有几分怒意在心间时隐时现。
惯用薄刀冥魇,刺杀夜天凌谢经,精明素娘,她从走进四面楼刻起,便似踏入个精巧而完美布局。不管是刻意安排还是借势行事,冥魇曾提到过组织正有意无意地将她笼入其中。
她坐在黑暗中细细回想,那日当街盆水莫名其妙泼来,到现在才算浑身湿透。谢经、素娘他们统统都是知情人,他们目何在?如果说他们目标开始便是夜天凌,似乎未免也有些牵强。
正凝神思索,门外忽然声响动,接着有人踉跄推门入内。她自案前拂襟站起,听到冥魇声音焦急说道:“素娘,快!大哥受伤!”
夜声初静,歌舞阑珊,四面楼中半隐着琉璃灯光,幕纱在秋风中明暗飘扬,偶尔带出环佩叮咚轻响,似段风流余音清寂。
卿尘在门前甩蹬下马,面上神色让上前伺候伙计愣。她不发言掷下马缰,抬手掠过拂面而来绡纱,快步入内。
幕帘影里,兰玘等姑娘还在堂前,素娘不知为何自天舞醉坊回来这边,正轻声和她们说话。大家见卿尘都起身过来,兰璐深深福下,对她道:“今晚多谢公子!”
卿尘静静,神情冷淡地看素娘眼,方伸手扶起兰璐,温言道:“谢什,四面楼人岂会容别人欺负?”
兰璐她们此时都察觉她脸色有些异样,眉宇间似隐着怒意,声音虽说温和,但不似往日清水冰丝般柔润,叫人听起来不太敢回话。
室中忽然亮,微明火光下冥魇抬头,猛见卿尘站在光影深处,凤目微凛,玉面生寒,冷冷看着他们。
其后素娘正好赶来,半明半暗中见到谢经样子低声惊呼。卿尘看过去也微微愣,谢经几乎全靠冥魇扶持才能支撑身子,人已陷入半昏迷状态,身旁滩殷殷鲜血,正在缓慢流淌扩大。借着月色可以看到,门外地上星星点点皆是血迹,想必是他路留
卿尘平时与她们总是谈笑自如,从未有过这种态度,众人时间都悄声不语。卿尘见状眉间微松,笑道:“都怎,难不成是没见过喝醉人吓着?”
兰璐迟疑下,怯怯问道:“是不是今晚……给公子添麻烦,那卫少爷不肯作罢吗?”
卿尘对她微微笑,说道:“没事,以后他也不敢对你怎样,凡事有在,不会让你们受委屈。”
素娘拍拍兰璐手道:“有公子维护着,是咱们好福气,公子定是累,大家各自回房吧。”
卿尘凤眸静挑,似是随意在素娘眼中落下,无声带扫遍全身,竟看得她心中无由轻颤。却见卿尘唇边仍淡挂着笑,说道:“不早,都先去歇息吧,若还有事明天再说。”说罢拂袖转身,径自上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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