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屋之内,两个人互相打量。个是帝师,帝党中枢,军机大臣。个是地方第大员,真正大清重臣。各是时风云人物。两人都注重保养,虽然年老但是并不显出多少老态。都是腰板笔直,气度俨然,举手投足全是重臣气象。
这个时候在颐和园这间散发着汗臭味护军住处窄小小屋里互相看,短短半年时间,竟然都已经老得不成样子!
比起来,李鸿章更是老得厉害。他个子在国人当中算是高大,这个时候腰背却已经佝偻,官帽底下露出头发又白又稀,脸上皱纹层又层,和翁同和对坐在屋子里仅有两把椅子上面,大夏天,他居然还套着件棉马褂!
这两人,算是斗辈子。全大清斗闻名王不见王。私仇和派系不同仇恨混在起,早已不可化解。翁同和辈子都想拉李鸿章下马,而李鸿章也没少出手对付他。当初恭亲王和翁同和起被赶出军机,就有李鸿章下药,翁同和投效后党而不得,也少不李鸿章背后递小话儿。这次更是带兵进京,下将翁同和帝党迷梦粉碎!
但是看着李鸿章颓唐老态,翁同和竟然半天说不出话来。
什,看着翁同和出来,只是用目光目送,谁也不敢靠前步。
这个时候,寂静北京城夜里,已经响起隐约声响,更有调动兵队军号声音响起。纷乱声音由小而大,已经渐渐响起。翁同和回头最后看眼夜色中宫禁憧憧黑影,低头钻进轿子:“去颐和园!”
※※※
在这个夜里,大队大队防营士兵,在天子脚下,万方朝拜北京城内奔走。军机处,总理各国事物衙门,东郊民巷公使馆,电报局,各大城门,宫禁之地,颐和园,全部由防营接管,各处要地,更有亲王大臣亲自坐镇接管。百姓们被这突如其来事情惊动,全城沸腾,以为日军打进北京,全城扰嚷,在北洋防营,步兵衙门,顺天府全力弹压下,才勉强维持秩序。但已经人心摇动,混乱当中多有伤亡。枪声也不断在北京城夜空当中响起。
末世气象衰微之处,莫过于此!
李鸿章瞧着他,缓缓将自己大帽子摘下来,挠挠稀疏头发,苦笑道:“叔平兄,怎?等着你骂呢。”
翁同和呆坐在那里,缓缓摇头:“少荃,你怎老成这样?”
李鸿章放下帽子
翁同和是在路上被防营拦住,顿时就押送颐和园。和他起主动向颐和园投到,还有文廷式等帝党大臣——就算自己不投到,也逃不满城大索。
到颐和园,翁同和就被押进院门口护军歇宿院子。成百防营士卒刀枪出鞘,层层看管。更不断有帝党大臣被送过来。翁同和无数次大呼要面见慈禧当面领罪,叫半夜,也没人答理。
到天色快明,才有个意想不到人物,亲自来看他。
在那个人站在翁同和面前时候,他和翁同和,时间竟相对无言。
这人正是李鸿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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