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简看着斯悦,笑笑,“为什?”
“作为人类没被人欺负过,这是头回,被人欺负得手都还不,”斯悦垂着眼,嗓子被海水冲击过,有些嘶哑,“白简,有点生气,还有点委屈。”
他大概也只会对白简这样,因为白简大他两百多岁,被他从正常物种之内给刨除掉,于是便可以想说什就说什。
给斯悦重新扎上针之后,几个医生出去。
仪器还在滴滴滴地响着。
斯悦也想起来自己被几只人鱼拖到水里事情,他望向窗外,“第二天?”
“第三天。”白简给他倒杯热水,走到他床边递给他,拉把椅子过来坐下,“阿悦,你感觉还好吗?”
斯悦老实回答,“就是胸口有点闷,其他还好。”
“……”
外头有人直接就推门进来。
是白简。
还有几名医生。
看见白简,斯悦就想起之前在海边发生事情,他不寒而栗,却又觉得开心。
也有责任,歧视本身是各处甚至各行各业都有,但断然没有隔空歧视道理。阿悦是白简先生唯伴侣,不论是不是人鱼,寿命长短,都论不到几十来岁晚辈来插手。”
“白鹭小少爷说得对,现在这会儿,既然有空,就拜拜菩萨吧。”陈叔给几人倒水-
斯悦在做噩梦,又梦到小时候被水草缠住脚腕场景。
梦见脚上水草越缠越多,越缠越紧。
将他用力地往水底拖,无论他如何挣扎,都没办法挣开半分。
“白简,昨晚那几个人呢?”
白简看着靠在床头斯悦,他本该是生机勃勃,现在却看着有些病蔫蔫,脸上血色还没恢复,嘴唇也有些泛白。
“会判刑,不过不定是死刑。”
白简说得很轻松,像是在聊家常,斯悦想到昨晚禁锢在自己脖子上那只蹼爪,仍旧心有余悸。
“白简,你上次问想不想当人鱼,说不想,现在后悔,想。”
“白简。”他挣扎要起来。
医生跑过去按住他,不明白为什刚刚死里逃生病人这兴高采烈跟长翅膀样,“你现在需要休息。”
后头医生也跑过来,查查体温,查查血压,还有准备重新给他扎针。
主要负责斯悦医生走到白简身边,低声道:“白简先生,病人既然醒过来,那就没什大问题,饮食这些和平时样就行,心肺功能目前还没什问题,该检查昨晚都已经检查过,这几天这些仪器就不下,血氧血压都需要继续观察。”
白简点点头,“辛苦。”
直到那条黑色尾巴从眼前闪过,他很轻易地就将自己从水里捞起来。
可惜,他没能看见对方脸。
这个梦循环往复,做十几遍,将斯悦折磨得大汗淋漓,他最后受不,挣扎着醒来,耳边传来“砰”声巨响。
手背也同时传来阵尖锐痛。
斯悦低下头,看见自己手背上被扯掉针头,还有他手舞足蹈拽翻机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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