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河县主说:“可李尹心思缜密,时至今日,你如何能够取得百年前证据来告他个死人?”
“这不是还有个铁证活着吗?”
“你指是那个阿菊?”越河县主说到这里也来火气,指着门口叫到:“阿菊是鬼魂,京城是龙归之地!因上方就是天宫故而鬼魂邪祟不得入京!异族魔修不得入京!你要她个魂魄,如何能去皇城指认李尹?”
“阿菊是死,可不是还活着吗?指铁证并不是阿菊,而是自己。”陈生冷静地说:“京中也有修士,查证法子不是没有。可寻法子取出这段过去,让人来看这段过往,也可带上问心镜,让他们看看所言是真是假!”陈生说到这里,声音也大起来。
他们两人起初说着,都是互相劝着彼此。可说着说着,两人骨子里倔强上来,只想击溃
丝道义,谁也无法轻易忽视这桩旧事。
因此他冷下脸,声音大些:“死又如何?活着又如何?冤案放在何时都是冤案,怎就因恶人死,所以叶女就该忍受辈子骂名?就因李尹死,他过去做错事就不能算错事!”
见他不忿,越河县主闭上眼睛,深吸口气,无力地说:“你知道,第次见到你是在哪里吗?”
陈生敷衍地说:“墨斋。当时去买书,意外遇见县主。”
“那不是意外,”越河县主却说:“第次见你不是在墨斋,而是在城外山下。那时你刚到京中,去京外礼佛,正巧瞧见你与大理寺卿之子起冲突。”
“当时那人调戏女香客,你远远走来,推开他手……还记得,你当时穿着身月白色衣裳,梳着丝不苟发髻,你目光清亮,器宇轩昂站在那儿,看起来特别讨人喜欢。远远瞧着,瞧着你不亢不卑,三言两语将那人哄走,既保住女香客,也没有得罪人,觉得你行事稳妥,不急不躁。当时就想,你这人很有趣。”
“说你适合朝堂,你又于正直,看不惯不平之事。说你不适合朝堂,你又懂得利弊之分,知道个初到京城书生不能得罪对方,故而绕着弯子达成自己目,既救下人,又不惹事。只不过你救下人是救下人,但当时你脸色却并不好看。那时就在想,比起左右逢源八面玲珑,其实你更想要直接打他拳,或者是破口大骂。”
越河县主说到这里,噗呲声笑出来:“其实你这人很有趣,你看似对什都不上心,但你其实对什都很上心。你和宁修很像,只不过比起宁修,你更像是块被打磨过灵石,比起他要圆滑,也懂得如何让自己好过。所以你那时都退,为何现在不能圆滑些,离那些荆棘之路远些,就像那日样。”
陈生沉默许久:“因为有些事可以退,有些事不可以。若替人平反都需要巧言令色,不止辱叶女和宁修,还辱自己。”
他认真地对越河县主说:“人这生,有些时候可以选择退让,有些时候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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