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靖眼睛似乎落灰,猛然眨眨眼。
他把书放下,开始狼吞虎咽吃饭,吃相粗鲁,速度也很快,风卷残云把苗靖带来食物扫而光,再叮嘱苗靖回去买点东西,把他留在这几件脏衣服带回去洗。
苗靖坐会,他要歇午觉,又在报纸上躺下,书蒙在脸上,让她也早点回去,苗靖收拾东西回家,走之前,再回头看他眼。
回到家,给他洗衣服,衣服泡进水盆里,放很多洗衣服,但总是洗不干净,搓到苗靖手指发红,怎搓也搓不干净上头油漆,苗靖把衣服扔进盆里,污水溅在身上,她忍不住埋头在膝盖上嚎啕大哭,哭完掏出手机给魏明珍打电话,又跑出家门去找那个和她起逃跑男人家里,问问有没有两个人消息。
等到陈异腿彻底痊愈,这些日子也就平静过去。
特好使。
工资都是当天结算,天200,也够养家糊口。
半夜陈异悄悄回来,苗靖看见他头发眉毛上灰,脏兮兮衣服和扔在门口劳保手套,吃惊得半天回不过神来。
“买点肉,要吃肉。”他咬牙把钱放下,转身进浴室洗澡。
这份工作就直接干到他腿伤痊愈,收入稳定,生活不愁,工地上也能住人,陈异把脏衣服送回来洗,都需要苗靖用力手搓才能洗干净,等到苗靖暑假,每天去给他送饭帮忙。
职高毕业,陈异还没过十八周岁,他不玩飙车,拿命赌东西都没太有意思,他有机会真正进入社会,跟朋友去俱乐部打台球,他台球玩得很好,路赢不少人,也认识不少形形色色人,被夜总会经理看中,第份正式工作当夜总会内保人员。
这年头小混混不学古惑仔拿着刀在街头斗殴,抢劫收保护费抢劫成过去形式,都有新包装,拆迁队,高利贷讨债、娱
暑假天气格外炎热,陈异跟着装修队给人家装修新房,房子还没通电,小空间闷热肮脏,苗靖带饭盒、冰水、半个西瓜,看见陈异光着膀子倚墙坐在地上休息,地上都铺着报纸和书页,扔着他T恤,他大喇喇摊开两条腿,手抽着烟,手还捏着本书。
不知道从哪儿来书,也许是用来垫地板糊墙或者别人丢弃不要,书页破旧泛黄,都是些小说,水浒传、基督山恩仇记、钢铁是怎样炼成、红与黑、甚至还有本雷锋日记。
他看得挺认真投入,寸头灰扑扑,深蜜色肌肉被汗染得油光发亮,胸肌肩膀上落着蒙着灰尘,肌肉线条被手指抓出道道红痕和灰迹,苗靖看见他浓密睫毛动下,夹着烟手指翻开页书,浑然不觉吸口烟,睫毛又轻轻闪下,缓缓吐出烟雾——像幅静物图,也像幅静美男性雕塑。
陈异没发觉她站很久,直到苗靖走进来,在他身边盘腿坐下,轻声跟他说吃饭吧,再问他看什。
“巴黎圣母院。”他眼神还没转过来,语气带笑,“挺好看,以前怎没发现,挺多好看书,比打游戏有意思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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