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大雪夜,堂屋里烛光摇曳,小几上摆着碟没吃净烤糍粑,糍粑边交椅上夏先生阖眼酣睡着。
夏意则抱膝坐在小凳儿上,泥胎炉烧得殷红片,带着她面颊也染上酡色,迷迷糊糊间背着这首颇应景五绝。
景深再替她斟满杯新醅桑落酒,举着自己酒杯,面上浮着浅醉笑意:“能饮杯无?”
“能呀。”她豪迈举起酒盏儿,饮而尽。
杯复杯,再端着酒壶斟酒时只出来两滴,原不知不觉竟喝光壶,景深还是不死心地上下晃晃酒壶。
那人不睬景深,只对夏意道:“手伸出来。”
夏意睁大眼,伸出只手去,而后手心哗啦啦掉把炒熟西瓜子,清亮眸子滴溜溜转两圈,问他:“你作何给这个?”
“求求你别瞪。”
夏意腆颜,红着耳朵垂下头去。
后来还是景深点点她脑袋,才挪动脚步出观文堂去,出去之前景深慷慨挥手将画留在掌柜眼前,道:“这画全当是抵那几颗瓜子。”
只蝴蝶就跟会动似颤颤翅膀。
原是堂外吹进来股寒风吹动画纸,里头人拢衣裳时也进位客。
回过神来景深跑去问那掌柜:“那边墙上挂着画是谁人所画,还是只是幅周折转手来画。”
那掌柜结舌,撇着嘴角道:“你可真会问,问便是跟你样人。”
“此话何意?”
屋外风雪将门口厚棉帘掀个间隙,大片雪趁机钻进堂屋来,却很快教暖融融热气与酒气热得化。
景深背心教寒风吹得冷,这才清醒些,听到夏意咕哝声时才发现她已经倒头在先生膝上睡去。
唔……这父女二人酒量可真差,尤其先生,三两杯便不省人事,还不如他家小丫头厉害。
醉酒小丫头不老实地挥挥手,差点儿挥去红彤彤小炉上,景深心下悸当即跑去拽着她小凳子往后拖截。
如是来,她脑袋也没可倚靠地方,他手托着她脑袋瓜,长腿往侧伸去勾把交椅来给她
二人并肩潇洒出观文堂,走在街巷时竟无丝毫不快,才不像是被回绝人,直到……直到景深途径路边叫卖小摊铺时。
首饰摊铺前吆喝姑娘见着景深时,眼亮尖着嗓子招呼:“公子啊,你可算来——”
“你认错人。”景深打住她话,边捂住夏意耳朵,边带着她往远处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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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泥小火炉,绿蚁新醅酒。晚来天欲雪,能饮杯无……”
“这画儿也是收,每两月送上几幅过来,不过人家比你强,好歹卖得出去。”
景深虽不愿承认,却也不能否认这人画比自己要好。
夏意从过来便耷拉着眼皮颇为怨念地看着那掌柜,掌柜被盯久转去瞧她眼,问:“小姑娘怎凶巴巴?”
说着就从高台上伸出只手来。
景深长臂拦住他:“你做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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