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略翻身,被自己动作惊醒,猛然从胡床上坐起来,四顾毡帐,只她人,天已大亮,天光从毡毯顶端缝隙里钻入,洒下点点光斑,投射在她身上。
她呆愣片
春天唬跳,当即砸下泪来:“他这是怎?”
“是汉人药,撒昆敦啜给伤药,很有用。”巫医摁住李渭肩膀,“这种药,们只给受伤勇士用。”
他看着春天眼下浓郁青影:“你也要睡觉,不然也生病,不好。”
春天给李渭抹汗,担忧问:“真有用吗,可是他直不醒,怎都不醒”
她焦虑无法宣泄。
皱眉,大着胆子钻进来,挺着胸膛看看李渭,看看春天,指着李渭道:“这个叔叔怎还不起来?”
春天微微笑,将手指移到唇边,做个嘘声动作,指指李渭,手掌移到耳边,闭上眼,做恬睡状。
“巫医说叔叔受伤,只有受伤才能白天躺着睡觉。”小孩子在春天身边坐下,学着春天模样,垫着手背枕在下巴,“也想受伤,躺着睡觉真舒服,但要陪小羊玩,还要去割草。”
春天听着他说话,点点头,又摇摇头。
小孩儿说几句,听见外头有脚步声,溜烟窜出去,未多久巫医进来,仔细看看李渭脸色,点点头:“尚好。”
巫医拍拍她肩膀:“会醒,好好等。”
春天皱着眉头,替李渭揉着痉挛肌肉,至半夜终是熬不住,头猛然垂,挨床而眠。
李渭醒来时恰是天光初亮,头昏体虚,口渴不已,睁眼茫然看,头顶是常见突厥毡帐,身下有床,身上有被,记忆涌起,知道自己是被春天带到铁勒,再扭头瞧,少女趴在床上守着她,胡床低矮,她只得双膝跪地,上半身趴在床边,手还握着他手,枕着胳膊已然昏睡。
他费力挣扎趴起,见她睡辛苦,单手挟着她腰肢,提力把她翻挪在胡床上,哪知轻轻提她就随着力道滚入榻间,也不由得愣,见她两颊消瘦,想起这些日他受伤,自顾无暇,她不知如何度日,熬到如此形销骨立。
他在她身边缓口气,心头思绪起起伏伏,见她睡黑沉,探出指指尖,离着她面庞些微距离,在虚空中点点抚摸她面容。
“他什时候才能醒。”春天捏着自己手指,有些儿忐忑。
“再等等。”巫医送来药汤和敷伤口草汁,递到她手中,“不能心急。”
她哀愁点点头,扶起李渭喂药,给他换敷草药,喂水喂汤,闲暇之际,撩起毡帐看眼,远处贪汗山高耸,山间如草如茵,天空澄蓝如玉,白云飘荡如练。眼前有披发异服、褐肤赤足妇人来往忙碌,孩童嬉戏声左右窜动。
这样恬淡风景,自己看着却万分难受,她知道自己心急如焚,回头再看躺着李渭,吁口气。
这日傍晚,巫医又来给李渭肩头换次药,换种新药粉,因药效太大,撒在李渭肩头后,惹昏迷中李渭全身肌肉抖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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