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众人回过神来,人马皆已绝尘而去,妇人又哄孩子又扶起春天,看她额角凸起,泛红大片,着急又内疚:“小娘子,疼不疼,疼不疼?”
“没事。”她自个倒镇定摸摸,只是有点肿。
被撞倒在地路人扑扑膝上灰土,叫苦道:“什人横冲直撞,就算是飞马驿使也没有这样霸道。”
“好似是军里走马使”有人道,“这阵子总有走马使往来,怕是军里有什事儿”
“不是听说军里要削兵?”有人窃窃私语,“这几年天下大安,河西还屯十几万兵马,听说粮草俸禄开销太大,朝廷有撤并之意”
天把风帽解下捏在手中,微笑道:“这样出门方便些。”
“是呢。”妇人看春天年纪不大,只比自己小几岁模样,却生眉目如画,坐又端庄秀气,颇有些不好意思摸摸头上散乱发髻,“这路上人多眼杂个人出门是有些不方便”
妇人怀中小儿有张胖乎乎小脸,胖乎乎小手捧着水囊咕噜咕噜喝过水,仰着头好奇盯着春天,春天从包袱里摸出几颗糖,低下身捧给小团子:“给。”
“糖。”小团子还不太会说话,两只小胖手扑进春天怀中,软绵绵肉感让春天开怀笑出来,“糖糖。”
“包子。”妇人抱过小儿,去夺他手上攥得紧紧糖,满脸红霞对春天道,“哎呦,家这小馋鬼,让姑娘见笑”
“那军里那些将领能肯?”
“削兵,哪里能削兵,听说凉州府这阵子在训练精兵,甘州司牧监在向民间征马”
“这又是为何难道又要打战不成最近这几年路上都甚是太平嘿”
“玉门关最近盘查也严,路引要张张盘查,假若人货牲畜
春天笑眉眼弯弯:“孩子很可爱呐,姐姐真有福气。”
两厢这下亲热起来,妇人名叫兰芝,是肃州高台镇人,前两年嫁在外村,听说家里母亲病,家里男人又不在,村里也没有骡子毛驴可以租借,索性自己抱着孩子走回娘家去。在听说春天孤身人要去肃州郡时,叮嘱再三:“酒泉县里满街都是旬休来喝酒兵士,你见可要躲远些。”她压低声音,“特别是那群番兵,都是原先归顺胡人,野蛮很,冲撞人反倒要捉住人家赔银子,连官衙都不敢惹。”
又道:“还有在城西做买卖开店胡人,多半是黑店,什坏事都做,你要打尖住店,往城东去,有个兄弟就在邸店做活”
春天牢记在心,连连点头,正要问话,几匹高头大马哒哒哒马蹄声从远处来,奔驰如电,转眼就已奔到眼前,马蹄扬起股股干燥尘土扑入鼻中,来不及躲避路人被马上人鞭抽至路边,团团跌在灰土里哎呦叫喊,有商人马车受惊吓,路窜入骡群中,时牲畜嘶鸣,场面混乱不堪。
骡子被声惊吓,扬蹄奔跑,车厢跟着颠动起来,包子正喊着糖,咿呀声被颠要撞在壁角上,春天眼疾手快拦住他扑倒在前,眼前黑,额头哐撞在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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