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乐群坐下道:“张老爷,韩老爷担心有道理。要是这会儿告诉他们,他们为活命定会愿意跟你去查缉私枭,也敢去跟私枭拼命。但要是等到明后天再去就难说,士气真会再而衰,衰而竭。”
“鸟枪不光见过也使过,可拢共只有两竿,动起手只能放枪,放完之后就跟烧火棍差不多,没什用。”
“怎就没用?”
“韩老爷,私枭又不是傻子,不会站那儿等他们装火药,不等站在那儿等他们装铁砂。放完枪之后其他人就得往上冲,等他们装好火药和铁砂之后已经杀成团,再放枪会误伤自个儿人。”
“总有落单,到时候让他们专打落单。”
“晚上动手,能不能看清装药都两说。”
些人在哪儿?”
韩秀峰笑道:“人在外面班房里关着。”
“班房里……韩老爷,您打算让带那帮地痞无赖去对付私枭!”张山根简直不敢相信自个儿耳朵。
“外面班房里关着可不是般地痞无赖,他们无法无天,横行乡里,犯事都不小。按大清律,最轻也要杖百徒三年。”
“晓得,听说,还有绞监候。”
“张兄,你应该反过来想,有两竿鸟枪总比没有好。”
“这倒是。”想到要带帮地痞无赖去跟私枭拼命,张大胆心里依然不踏实,紧盯着韩秀峰道:“韩老爷,私枭盐船到海安也就这两天事,要不先把那帮地痞无赖放出来,让他们吃饱喝足,让先操练两天。”
“不行。”
“为什不行,韩老爷,晓得临时抱佛脚不定管用,但操练两天总比不操练好。”
韩秀峰边招呼他坐下,边耐心地解释道:“张兄,本官虽不懂排兵布阵,也不会行军打仗,但‘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道理还是晓得。想让这帮地痞无赖用命,只有鼓作气。”
“为官任,造福方,本官既要整顿风气,又不忍把他们赶尽杀绝,所以打算给他们个将功赎罪机会。只要他们帮同官差出力,本官便可以网开面,既往不咎,放他们马。”韩秀峰顿顿,接着道:“要是能帮同官差将这帮私枭拿下,能把那十六船私盐查获,活着全有赏,每人赏银五两!要是运气不好死在私枭手里,照汛兵阵亡例抚恤。”
看着张大胆哭笑不得样子,许乐群忍不住笑道:“张老爷,他们要是被押送州衙,就算命能保住也得脱层皮。韩老爷菩萨心肠,给他们将功赎罪机会,事成之后甚至还有赏,他们定会用命。”
“可他们终究是帮地痞无赖!”
“私枭不样是乌合之众,这是让他们帮同官差去查缉私盐,又不是让他们去平乱。”
张大胆苦着脸欲言又止,韩秀峰趁热打铁地说:“张兄,苏觉明从泰州请来那两个善使鸟枪绿营兵也归你调遣,鸟枪可是好东西,放枪少说也能撂倒三五个私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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