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这会儿。”顾院长边示意他坐下,边沉吟道:“等会儿去拜见韩老爷,先帮你探探韩老爷口风。陈兄,焦港陈家不来人还好说,可现在陈家来人,不用问都晓得他们是打算请韩老爷做主,还投河自尽陈友春个公道,这事不太好办,你要有所准备。”
“陈院长,赶紧筹银子吧。”何财主忍不住说。
不等陈有道开口,顾院长又说道:“再就是焦港陈家那边,陈家人气不消,韩老爷就算想高抬贵手也不成。”
“晚上就去给陈家人磕头赔罪,要钱赔他们钱。”
“人家是家破人亡,哪有这好说话。”顾院长
“糊涂!”
“怎?”陈有道下意识问。
“衙门里这会儿关十几个,别人全吃储成贵婆娘烧饭,就景俊个吃家里送饭,就算储成贵给你面子不说什,衙门里其他皂隶弓兵会怎想?”
“顾院长,不是陈有道小气,是姓韩软硬不吃,摆出副清正廉明架势……”
“跟你说是下面那些个小鬼,你怎又往韩老爷身上扯?韩老爷不收你钱,衙门里那帮皂隶弓兵也不收吗?他们不借这个机会捞钱,光凭那点工食银怎养家糊口?”
去陆家巷赌过全来衙门自首,韩老爷会从轻发落。要是不自首,等被皂隶弓兵把人锁拿到衙门就要从严究办。谁要是敢跑就发海捕公文,保正甲长都要被连坐。”
“有人来自首吗?”何财主好奇地问。
“有,刚才来三个。”当铺谢掌柜放下茶杯,用同情目光看着陈有道说:“不但有人来自首,连焦港陈家都来人。”
“来告状鸣冤?”
“应该是。”
“对对对,顾院长说得在理。”
“储成贵婆娘肯定不会好好烧饭,担心景俊在里面吃不好。”
都到这份上还这宠溺,顾院长暗骂句,冷冷地说:“陈兄,衙门里这会儿关可不只是你家景俊,除你家景俊还有十几个。那些人吃糠咽菜,见你家景俊有白米饭甚至有肉吃,你说他们会怎想,别忘他们都是些什人!”
“对对对,顾院长说得对,陈院长你再给景俊送饭就是害景俊,再送饭他定会被那些泼皮无赖欺负。”
古往今来,不晓得有多少人死在衙门班房里。陈有道可不敢拿小儿子性命开玩笑,连忙站起身:“好,这就去找储成贵。”
“韩老爷呢,韩老爷有没有回衙门?”
“回来,顾老爷来前回衙门,又拿三个人,全戴着手铐脚镣。”谢掌柜顿顿,接着道:“从早上到这会儿,前前后后锁拿十几个,储成贵婆娘这会儿正借杨老头家锅灶帮着烧牢饭。”
新巡检是到处锁拿人,但锁拿全是无赖泼皮!
顾院长觉得这不是什坏事,真不想管这些,可他是镇上最有威望士绅,跟陈有道又是多年好友,不能袖手旁观,摸着下巴问:“陈兄,景俊饭是怎弄?”
“让家老二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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