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没去过们巴县,去就晓得们那儿才是正儿八经大码头,天南地北人全有,要是连人家说啥都听不懂,怎在衙门当差。”余有福得意地笑道。
“余叔,们到海安还是说海安事吧。”韩秀峰笑看着坐在他身边苏觉明,好奇地问:“觉明,这几天有没有收获?”
“有,而且不少。”苏觉明连忙从袖子里掏出本刚整理好名册,恭恭敬敬地呈上:“韩老爷,您不让先来打探,真不晓得海安竟有这多为非作歹之徒。这才离开海安几年
海安话真难懂,韩秀峰问半天才弄明白原来是有人求见。
余有福和苏觉明到,二人进大堂就跪拜,大堂里又没外人,韩秀峰急忙起身让他们无需多礼。再次见着余有福,大头最高兴,禁不住问:“余叔,们早上就到,你咋到这会儿才来?”
“要办正事,”余有福好奇地环顾下大堂,坐下叹道:“少爷,以前总听人说三里不同音,十里不同俗。那会儿还不信,到这儿才晓得那话有道理。”
“有啥道理?”韩秀峰饶有兴致地问。
“海安不算大,白米镇离海安镇也不算远,可两个地方口音就是不样。海安南边几村,就是跟如皋交界那些地方,不光口音跟海安不样,连风俗都不样。说出来你都不会信,爹在这儿不叫爹,而是叫爸。娘在这儿不叫娘,而叫麻麻。”
食银,咋养家糊口。”
大头想想又问道:“姓储和姓姜呢?”
“他们是衙门皂隶,年能从衙门领六两银子,他们家离这儿也不远,所以两个人轮着当值,晚上只有个住在衙门。”
“还要给他们银子?”
“放心,这银子不用们给。”
“有点意思。”
“还有更有意思,爷爷在这儿不叫爷爷,反而叫嗲嗲。少爷,你说好不好笑?”余有福从大头手中接过茶,接着道:“再说风俗,运盐河边上和北边那些村子,要是家里死人,三年不能放鞭炮,说放鞭炮会把死先人眼睛炸瞎。可靠如皋那些村死人,不放炮就是不孝顺!”
“所以说三里不同音十里不同俗。”韩秀峰笑笑,旋即话锋转:“余叔,大头,俗话说入乡随俗,们以后全要学本地话,晓得这很难,但至少要能听懂,不能跟聋子似人家说啥都不晓得。”
“是要学,这几天跟着觉明,已经能听懂些。”
“是吗,余班头,没想到你学这快!”苏觉明晓得余有福是韩四长辈,不失时机地恭维句。
“不用们给谁给?”
“跟官俸和养廉银样全是州衙给。”
提到这个,大头忍不住笑问道:“四哥,朝廷给你多少官俸,给你多少养廉银?”
韩秀峰边接着翻看皂隶弓兵名册,边笑道:“俸银每年三十两五钱二分,养廉银每年八十两。是有点少,不过做官可不是靠啥子官俸和养廉银。”
正说着,守门弓兵跑来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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