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没有,他家里不可能也没有,为啥不去抄他家?”
“要是他家里也没有呢。”
韩秀峰几乎可以肯定无论眼前这位同乡,还是主办这个案子刑部堂官,都没想过置姓周运官于死地。毕竟姓周运官确实冤,真要是把姓周送菜市口砍,不但会得罪姓周那些同年,也会得罪云南大小*员。他们很可能只想借这个机会捞点银子,可姓周死猪不怕开水烫,不愿意出钱。
韩秀峰正不晓得该说点什好,江昊轩突然笑道:“志行,不管咋说你认得他,他也认得你。要不帮去趟刑部大牢,帮劝劝他,让他不要再执迷不悟。告诉他,德大人铁面无私,现而今谁来求情都没用!”
“江老爷,您别开玩笑,跟他有过节,他咋会听劝。”
不帮着打掩护,你们过去也不定能找着证人。姓周多鬼,他既然把那些人全遣散就不会让你们轻易找着,定会让他弟弟周二带着那些人找个地方躲起来,等风声过再回乡。
江昊轩说完之后又欲言又止,韩秀峰猛然意识到这事没那简单。
因为朝廷查办*员要分“公罪”和“私罪”,早在乾隆朝时就有上谕:因公者,事虽重大,其情实轻;因私者,事虽细微,其情实重。自来宥过无大,刑故无小,真古今不易之论。
换言之,要是只查实姓周办事不力,致使铜斤亏缺。那不管亏缺多少,都是因公,属于公罪。按例只能判罚俸、降级留任、降级调用、革职等等,并且可用加级、记录来抵消,像这种“因公获咎”甚至可以拿钱捐复原职;要是查实其监守自盗那就是私罪,不管怎判都不能用加级、记录来抵消,也不能用银子捐复原职。
姓周肯定有罪,但到底是“公罪”还是“私罪”还不是负责查办刑部*员说算,这事可大可小。想到这些,韩秀峰不动声色问:“江老爷,周兴远现而今在哪儿?”
“此时彼时,他想全须全尾出来,想官复原职,就得听你劝!”
江昊轩意味深长,韩秀峰意识到这是种信赖,只能答应道:“行,去帮您劝劝,不过他听不听劝可不敢打保票。”
……
江昊轩轻描淡写地说:“关在刑部大牢。”
“他有没有喊冤叫屈?”
“这倒没有,他表面上老实很,提堂就磕头,把眼泪把鼻涕地说有负圣恩。不管们咋问,就是咬定船翻,铜沉,没能全捞上来。”
韩秀峰追问道:“死不承认盗卖铜斤,身上也没多少银钱?”
江昊轩岂能听不出韩秀峰言外之意,直言不讳地说:“锁拿时候搜过他行李,也搜过他身,把搜出铜钱和散碎银子算上,拢共不到两百两。志行,你说他狡不狡猾,定是把盗卖滇铜所获银钱藏起来,真是要钱不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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