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秀峰洗好脚,吹灭油灯钻进被窝,竟又想起下午事,心疼那五十两银子,再想到顾老爷送那几句戏文,喃喃地说:“琴儿,想跟你商量件事?”
“啥事?”琴儿依偎在他怀里问。
“顾老爷下午说番话,仔细想想确有些道理。大头事没完,到这会儿心里都不踏实,觉得不怕万就怕万,凡事还是小心点好……”
韩秀峰越想越晦气,苦笑道:“还回去倒不必,但戴是不能再戴。”
琴儿不解地问:“为啥?”
“因为这对镯子是柱子他爹以前从个江里捞起来死人手腕上摘下来,他们家是百无禁忌,啥东西都敢要也敢用,们家跟他家不样……”
“死人东西!柱子娘咋啥东西都敢送!”琴儿吓跳,急忙把镯子放边。
“她不是有意,她……她是习以为常,或许在她看来这是好东西。”
来补上缺做上官再作回报。”说到这里,顾老爷突然抬头道:“阿忠,笔墨伺候。”
“哦,好。”正发呆老仆反应过来,急忙去取笔墨纸砚。
“贤侄,老朽正好认得会馆首事,帮你修封书,等到京城你拿着书信直接去找他,具保印结和去吏部投文等应事宜他会帮你安排得妥妥当当。省得你人生地不熟,跑冤枉路,花冤枉钱。”
……
韩秀峰咋也没想到五十两银子就求来几句戏文和份写给重庆会馆首事信,心里别提有多不痛快,先打发大头去纸人店,然后个人闷闷不乐往家走。回到家宵夜也吃不下,见幺妹儿已经烧好水,便端着热水回房准备洗洗安歇。
“好东西也不要,四哥,明天天就给她送回去。”
“就这送回去她会不高兴,说不定会以为们瞧不起她。”
“那咋办,要不扔。”
“扔倒是容易,只是就这扔掉有些可惜,”想到角落里包裹里还有半斤金鸡纳霜和方砚台,韩秀峰眼前亮:“这样吧,明天先让潘二看看,要是真贵重,就去找木匠做个匣子,带在身上留着送人。”
琴儿噗嗤笑道:“这样最好,得先收起来,可不能乱扔。”
琴儿以为他在顾老爷家吃过,满心欢喜地帮着收起书信。
结果把书信收好刚转过身,韩秀峰竟盯着她手腕问:“琴儿,这镯子哪来?”
“柱子娘给,本是对儿,可能想着头次见,不能没个见面礼,就给只,另只给幺妹儿。刚才闲着没事,就……就戴上,是不是很贵重?”
“说咋这眼熟呢,”韩秀峰挠挠头,哭笑不得地说:“这镯子是玉,到底贵不贵重,明天可以拿给潘二看看。”
“行,明天请二哥看看,如果太贵重就给她还回去,她不要就给幺妹儿,可不想要她传家宝。”琴儿不想占这个便宜,连忙摘下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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