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莲不解,跟上去道:“这个时辰,想来应是将要睡下,姑娘可是寻大公子有要事?”
虞锦应声,步履匆匆,行至虞时也屋门外,里头已是片昏暗,并无声响,可虞锦依旧是抬手叩门,她也不急,就下下慢慢敲着。
好半响,里头才亮缕微弱光。
“吱呀”声,男人睡眼惺忪,牙白里衣外披着件厚
时序隆冬,天气严寒,荆州各处已是厚雪覆盖……
沈却忽然停笔。
他将行军作战及荆州境况事无巨细地写下,思忖半响,重新提笔,将那句他从未诉之于口话落于纸上:
——阿锦,很想你。
虞锦手腕颤颤,呼吸也随之停住,双桃瓣似美目亮晶晶,努力瞪着那几个端正楷字,似是想将那字从信上扣下来、反复端详样。
雪地,不知在想什,倏地轻笑声:“算是吧。”
周裘时看傻眼,心头唏嘘:这南祁王竟不是个面瘫,竟是会笑!多稀罕。
他仿佛被鼓舞般,乘胜追击,旁敲侧击地将王妃夸成个天仙般人物,肉眼可见沈却面色缓和下来,又说:“王爷如此惦记王妃,那可有书信封?您别看周某这身板不够结实,年轻时也是从过军!内人回回收到书信,可是开心嘞!姑娘家家便是爱这些酸绉绉东西,能高兴上三两天呢!”
沈却把玩络子指尖轻顿,侧头看周裘眼,周裘以为自己多嘴,摸着脑袋讪讪笑,找借口麻溜离开。
夜风骤起,细雪扑脸,落在鼻梁处便化成冷彻骨水珠,男人目光很轻地落下药囊络子上,那些不属于他记忆蓦然涌上。
她无法想象沈却是如何本正经写下这几个字。
虞锦深呼吸,将脑袋埋进被褥里来回翻滚,折腾得幔帐摇晃,床板也吱吱作响,生莲吓跳,推门来瞧,就见自家姑娘小疯子似从被褥里钻出来,那嘴角几乎能与天边月亮肩并肩。
这……
“姑娘,您可还好?”
虞锦收收神色,倏地从榻上跳下来,边抬脚往外走边问:“阿兄可睡下?”
那封封用簪花小楷写成信,和信上密密麻麻“沈离征”三个字,似乎跃然于眼前。
其实,沈却很少主动去回想沈离征故事,时隔太多太多年,久远到他有时并不觉得沈却与沈离征是个人,但每每念及他所经历切,便觉呼吸也不是那顺畅。
他仍旧觉得胸闷,仍旧觉得懊悔、愧疚与自责,为他所得到,也为他所失去。
沈却蹙眉闭眼,伸手摁摁心口,缓缓吐息后,起身往屋里去。他铺开纸笔,半响后望着“虞锦亲启”四字,又重新落字道:吾妻亲启——
两月前初至荆州,此处草寇为王,山匪横行,片狼藉……于荆州刺史周裘府上落脚,后以巧计声东击西,引匪首王寅出面,再率兵捉拿……此人狡猾,逃脱数次后已然落网,可杏岭乃山匪老巢,依旧盘踞小半山匪,不过……眼下荆州平定大半,大捷在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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