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不得不认草寇当祖宗,可不过多久,他便可真真正正当这州刺史,心下别提多畅快,是以拿沈却当恩人看,亲自端来碗热粥。
荆州太穷,刺史府也太穷,平日没有大鱼大肉,就这粥里牛肉,都是稀罕物。
周裘乐呵呵道:“王爷,喝口热粥暖暖身子。”
沈却稍顿,看着他那张和气脸又不好拒绝,只接过道:“多谢。”
周裘眼尖地瞧见南祁王手里那枚做工精致药囊,顺嘴道:“这是王妃做吧?王妃手艺好啊,比内人手艺可好上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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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州快马至灵州,不过两三日行程。
三日前,荆州匪患已有大半投诚,那些人里不乏迫于无奈落草为寇、却并未伤及人命之人,有资质尚可,便被单独编成支军队,由秦昶平带兵操练。
此次剿匪,正是秦昶平从垚南领军出发。
沈却前些日子受些轻伤,虽是无甚大碍,但秦昶平是个心细且固执人,只道:“若是属下让王爷负伤而归,父亲知晓,定要重罚,还请王爷体恤属下,且在府里养伤吧。”
虞锦将常嬷嬷递来年货单子仔仔细细过眼,倏地顿片刻,年关将至,可今年王爷恐怕要在荆州过新年,又在战时,那暂住刺史府邸想来也不会置备多少物件。
她想起白日里虞广江话,便列份单子,唤来生莲道:“明日早将这些采买齐全,交给阿兄,请他顺便道运去荆州。”
生莲颔首,也没多问,这看便知是给南祁王年礼。
她打水来,道:“姑娘,夜深,奴婢伺候您睡下吧。”
虞锦揉揉有些僵疼脖颈,正要应下,门外传来两声“笃笃”轻响,生莲前去开门。
他消息闭塞,既不知沈虞两家亲事,也不知南祁王婚否。
可沈却没否认,只不轻不重地“嗯”声。
周裘有意与南祁王攀谈,顺着往下道:“想必王妃定是个温婉贤淑才女,才让王爷在荆州剿匪还惦记着吧?”
男人凝着
他又说:“您若是非要去营里,属下也只能贴身照料。”
“……”
沈却轻哂,便歇在府里。
皎白月色落在沉厚积雪上,晕开地流光。沈却坐在廊下石阶上,手里握着靛蓝色药囊,略微有些出神。
荆州刺史名唤周裘,是个年过五十男子,长得张面团似好欺负脸,在这山匪横行地界夹缝生存两三年,脾气格外好,见谁都是副笑眯眯模样。
只听门外二人嘀嘀咕咕两句,生莲再回时脸色绯红,捧着封书信,略有些磕巴道:“姑、姑娘,适才有人将此信送来,那人应该是南祁王暗卫。”
虞锦微怔,心下自是觉得惊喜,但她狐疑望生莲眼,南祁王暗卫,她脸红什?
思及此,虞锦接过书信,脸色也轰然绯红。
她捏着信封边沿指腹暗暗用力,望着“吾妻亲启”四字,大雪夜里,心仿佛落进炉子里,甚是烫人。
虞锦赶走偷摸笑生莲,小心拆开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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