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不死心道:“皇上知道,臣女自幼识香,美人香,是避子。”
此香极为罕见,可苏禾闻见过。
为何她闻见过,自然是因幼时母亲常给姨娘们送此香块,往那香炉点,她们是别想有子嗣,否则那些年,苏家怎会只她个女儿。
—
——“皇上能在昭阳宫点美人香,是不愿要皇后子嗣。”
苏禾跪在地上,眼尾泛红,“臣女不愿嫁人,还请皇上将这三幅画,收回吧。”
说罢,她伸手递上画像。
闻恕眯眯眼,既没问缘由,也未有劝告,只道:“这事太后拿主意,你不必往御书房跑。”
苏禾咬唇,抓着画轴十指指骨略微泛白,似是鼓足勇气。
她道:“臣女以为,自幼相识情谊,皇上能懂臣女心思。”
付茗颂提裙踩上石阶,见御书房外仅两个侍卫守着,不见元禄。
她只当元禄在殿内伺候。
可就在她踏上第个石阶时,侍卫二人面色紧,两个粗糙大男人互觑眼,竟露出慌张神情。
拦?还是不拦?
可元公公此前吩咐过,皇后若是来御书房,若非皇上议政,那是拦不得。
遮月跟在她身后,“娘娘,您可是要传膳?”
姑娘摇头,嗓音轻慢柔和,道:“做八宝膳。”
所谓八宝膳,不过是用糯米、红豆、绿豆、小红枣、莲子、花生、栗子、松子仁这八样食材熬制成粥,从前为讨老太太欢心,她没少做过这道膳食。
可自打进宫来,她这双手,便再没碰过那些炊具。
遮月道:“娘娘,您是饿?”
——“美人香,是避子。”
遮月瞪大双眼,惊得双手捂住唇,似是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她侧眸瞧,就见付茗颂愣愣垂下靠近殿门手,那神情,与她如出辙
她手里,也只剩这张牌。
可苏禾或许不知帝王凉薄,这点情谊于他眼中,轻如鸿毛。
闻恕无甚情绪看她眼。
苏禾提口气:“皇上能在昭阳宫点美人香,是不愿要皇后子嗣,皇上与皇后并未有情愫可言,为何皇后就可以……难道,只因和光大师卦象?臣女记得皇上是最不信神佛之人。”
苏禾说得急,未发觉座上之人脸色,如浮层寒冰。
现在里头,确实不在议政,万拦错……他二人摸摸腰,并不想挨板子。
是以,侍卫二人立直身子,面露难色,斜眼看着皇后走近。
至于为何面露难色,只因盏茶功夫前,苏姑娘刚从这门槛踏进去。
苏禾回京已有些日子,是忍又忍,等又等,直至前日确定昭阳宫点香乃南阳进贡美人香,这才胆敢请见。
她确信,皇上对皇后,绝非情爱。
“给皇上。”
阵风吹来,那几个字被吹散,落入遮月耳中时,平添几许柔情蜜意。
她“噢”声,给皇上,那她不敢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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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道两旁绿植又换品种,两排整整齐齐报春花,颜色各异,在寒风中肆意晃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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