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受尽诘难日子,他百般煎熬。这些少年郎都是他看着长大,他怎舍得让他们重蹈覆辙。
他已经老,心肠变软。
……不,他由始至终都不是那种铁石心肠人。
只要想想这些孩子支持新政,日后会遭遇到苦难就只觉得心中悲怆。
衡玉不想让陆钦直面这些残忍,但她必须说服他。
灯笼光倒影在他眼里,陆钦温声说:“孩子,怎会生你气?”
他这生多被辜负,只有这个孩子处处想着成全他,他怎会,又怎舍得生这个孩子气。
“你只是个少年,如果做错什事情,那都是这个做老师没有教好你啊。”
衡玉轻轻攥紧手指,“老师不会生气,那就是在气自己没有教好。如果是这样,宁愿老师出声骂顿,与好好争辩,让说服老师,或者老师来说服更改主意。”
头顶伞又往衡玉这边倾斜几分,风雪喧嚣,比刚刚大些。
夜色已经加深,老师前两天也受惊吓,该好好休息才是。”
陆钦似乎是想开口说话,但才张口就觉得喉间微痒,手握成拳抵在唇边咳几声。
“无碍,下午睡得有些沉,现在也睡不着。你已经去过食堂吃东西吗?”
“是。”衡玉应声。
又沉默下来。
她吸口气,说道:“大概从未和老师说过,创办白云书院用意。”
白云书院是她为日后改革所磨刀。
她可以保证自己不会磨损这把刀,但这把
陆钦说:“只是没想好该怎和你沟通。白云书院这好,它不仅是心血,也是你心血,更是书院每个夫子每个学子心血。是靠们所有人努力才成就它。它作为书院,本来只承担着教书育人职责,本来就不应该掺杂上政治,知道你是想成全,可让所书院掺杂上政治理念,会为书院日后发展埋下祸端。”
“还年轻。”衡玉自有她坚持和解释,“书院有任何祸端,都可以力摆平。这朝堂这天下不过是局棋,只要支持新政人在棋局中赢,白云书院就能继续走下去。”
“再者,白云书院学子还年轻,但他们有朝日都会踏入朝堂之中,他们都会有自己政治理念,现在只是想先让他们解新政,并没有硬按着他们头让他们去接纳新政。”
陆钦轻声叹息,他看向她,“从身上,你应该能看到改革困难重重。若坚持下去,兴许满朝皆敌。”
“在收你为徒,在收下书院学子们时,就已经告诉过自己,不会让你们再重蹈覆辙。”
天地间只有风雪在喧嚣。
陆钦正准备出声让她回去好好休息,就听到衡玉在问:“老师是不是生气?”
她这句问话有些没头没尾,但衡玉知道陆钦能听懂。
书房里没人说话,片刻后,陆钦披着斗篷撑着伞,手里还提着个灯笼走出来。
他打开院门,将伞倾斜到她头上,“没有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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