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谦文挥挥手,让
些上过邓谦文课学生,当下就忍不住低下头,忍住眼眶湿热。
不过是几个月功夫,当时还在讲台上好好授课老先生,怎就衰老虚弱到这种程度。
轮椅推倒台阶下,需要走上三级台阶才能走上讲台。
“扶您起来?”衡玉轻声道。
邓谦文摇头笑,“没事,还能自己走路,你就是太小心。”
邓谦文叹,“好。”
他轻轻别过头,“也舍不得那些学生。”
——
能容纳下五百人大礼堂今天坐满人,台阶旁、楼梯旁都站满人,从台上往下看去,只觉得整个北平大学文学院学生都来,股脑挤在这个小小大礼堂里。
很拥挤,挤到连转个身都艰难。
得什太大建树,对此直深感愧疚。”
衡玉没说话,她目光落在邓谦文身上。
看着这位温厚宽和长者,她从他身上看到个时代风骨。
这些天季家没有人在,第二天,衡玉把自己衣服收拾好,就搬到邓家间空房子住下来,方便就近照顾邓谦文。
不过眨眼功夫,邓谦文就连起床都有些困难。
说着话,他只手撑在轮椅扶手上,勉强撑着身体站起来。
只是这个动作,就让邓谦文有些气喘。
“老邓!”旁边友人看到他逞强模样,连忙过来,“你身体都这样,还站起来干嘛?坐在轮椅上上课不就好!”
邓谦文靠着衡玉,借助她力气稳住身形。
“这怎行,都规规矩矩站着上几十年课,如今就要退休离开文学院,你可不能让在最后节课上败坏名声啊。”
但没有人抱怨。
这些穿着中山装或是蓝色裙子学生们安安静静或坐或站,等着接下来这场特殊讲座开始。
很快,大门出现人影,先进来是几个老教授和校长,而文学院院长邓谦文,是被衡玉推着进来。
他坐在轮椅上,脸色有些苍白,膝盖上盖着条毛巾。
明明已入四月,北平气温开始回暖,但他还穿着冬天衣服,整个人瘦削到,阵风吹过来都要担心会把他吹倒。
北平大学开学当天,衡玉推着邓谦文去到大学见北平大学现任校长。在办公室里,邓谦文出声请辞。
校长和邓谦文是多年好友,看到他只是过个年功夫,身体就衰弱到这种程度,眼睛里顿时阵湿热,“怎就……怎就虚弱到要请辞。你可是担任二十年院长,资历比都深。突然请辞,怕那帮学生会闹翻天。”
校长提议,“不然这样,你先回家好好养段时间病,反正最近文学院也没什要紧事,等你养好身体再回来,别说什请辞。”
但邓谦文心意已决,“院长职很重要,如果不请辞,则担心学生出什事不能及时处理,二则没办法静心养病。”
校长又劝几下,瞧着邓谦文心意已决,他终于点头,却又道:“再给同学们上最后节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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