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差步,少年就能踏下长阶,走进这片簇涌海雾中,回到海底朝暮洞天。
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他没有出生在白玉京,也没有见过白玉京那让人可望而不可即出尘风采,所以他归宿只能是深埋在大海深处朝暮洞天。
但已经没有人会走下长阶。
长剑俯冲时发出蜂鸣般尖锐刺耳声音,流星雨般剑光笼罩在头顶,裹
隔着数步之远,他能很清晰地感觉到少年身上紊乱气机,像尊脆弱水晶,表面看着光洁平整,内里密密麻麻皆是裂痕,用手指轻轻碰,就能让它碎为齑粉。
恰是这不痛不痒剑,让他连站立都十分困难。
剑宗弟子在原地呆立半晌,电光石火间反应过来。
他们上当。
什陷阱,什法阵,这里根本什都没有,他确确是孤立无援境地!装得这从容不迫,已经被剑阵和符阵摧残得连路都走不稳,恐怕等他出包围圈,已经是任人刀俎境地。
纸手,像绣娘手中纤细银白绣花针刺穿柔软布匹,针尖凭空绽放出朵玲珑血红花,烙刻在他手背上。
他跌跌撞撞地往后倒退步,表情甚至还沉浸在上刻回忆里,像被石子骤然打碎糖罐,那尖锐断面上还残存着蜜糖。
严阵以待剑宗弟子瞠目结舌,立刻有人跑过去,将躲在山崖后孩子拎出来,迅速带他远离法阵,生怕他遭受殃及。
“你不要命!你个小屁孩跑来这里干什?!”
剑宗弟子气得差点当场晕过去,他已经有些草木皆兵,甚至开始怀疑这冲动剑会不会触动法阵机关,让他们所有人都阵亡在这里。那是无比绝望局面,如果所有精锐都死在东域,谁来阻止崔嵬山和灵脉崩塌?!
他不过是在虚张声势,而他们还真信,还被骗这久,差点放他直接逃!
“杀下去!”他当机立断。
剑阵与符阵同升腾至半空,仿佛漫天正在燃烧猩红流星,空气被灼烧得热浪滚滚,海雾被蒸发殆尽。
条诡秘莫测长阶毫无保留地,bao露在众人视野中,长阶连接着玉龙台和白浪海。
玉龙台被建在整座东域最高处,与日月并肩,无论是风平浪静,还是狂风怒浪,白浪海海面总是笼罩着层浓郁雾,这条漫漫长阶便淹没在茫茫海雾中。
“是来报仇!”孩子满脸血痕泪迹,拼命挣扎:“爹娘为救被压在山下!是来替他们报仇!”
那弟子觉得他有些面熟,终于认出来,这是姜别寒先前在崔嵬山救下孩子。
他有些指责不下去,拎着孩子将他扔在石头后面:“躲好!别乱跑!”也许觉得恐吓力度不够,他扬手指:“再乱跑就把你交给你仇人!”
剑宗弟子心里不免无比失望,他在默默祈祷着,如果方才这道剑光再强势些便好。那剑根本不痛不痒,造不成任何威胁,如果再强势些……
剑宗弟子目光忽地凝滞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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