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琼楼终于察觉到不对劲,半跪在地,捏住她下巴,将她脸抬起来,触摸到肌肤冰凉僵硬,像块坚冰。两片眼睫往下坠,毫无往日神采,脸色苍白得几近透明。
“你没有服养气丹?”他作壁上观笑意倏地收敛。
她不回答,整个人蜷缩成团,想把脸埋进膝盖,仿佛这样能汲取些暖意。
“没有……”膝盖间传出声音细弱蚊蝇,抱住双臂手冻得发紫,十根手指泛着乌青。
“什没有?”
薛琼楼已经走在前面,他现在不负责带路,而是跟着她走,仿佛料定她找不到出口。
看着别人脚踩进泥沼,挣扎、下陷、溺毙,他冷眼旁观,且乐在其中。
脚步声没有传来。
薛琼楼回头望去,刚被拂开浓雾又拥堵在眼前,晦涩难视。
“白梨?”
“身在局中,身不由己。”可惜身旁这个温其如玉君子并没有半点怜惜之色,“现在说放弃,已经晚。”
“不走!你走吧!”白梨不做二不休,往地上坐,“说不定在这里等,还能等到绫道友呢!”
“等到天荒地老,你也等不到。”
薛琼楼垂头看着她,面色柔和,旁人光看他神情,还会误以为是在安慰无理取闹心上人。
白梨瞪着他:“你在这就是看笑话啊?!”
,路滚到喉咙里,咽下去。
盆冰水泼下,姜别寒滚烫脸颊转瞬间被冷冰割面。
抱起双腿蜷缩在墙角少女已经闭上双眼,雪白面容好似被层霜雪覆盖。
姜别寒喉咙狠狠地堵下,轻轻将她托到背上,头扎进愁云惨雾。
—
薛琼楼又把她脸抬起来,她把脸扭,重新埋进膝盖,得片刻安宁,像只把头插.进沙漠里鸵鸟。
他目光移到苍白耳廓,“你
没有回应。
衣袍如刀刃切开浓雾,眼前豁然开朗,那抹隐约身影靠着墙壁瘫坐在地。
“你不是说要走吗?”他缓缓走到她面前:“怎又泄气?”
还是没有回应。
少女侧靠着墙壁,脑袋几乎埋到胸前,肩膀弯成弓字形,瑟瑟发抖,像冰天雪地里从巢穴中摔下来幼雀,收紧翅膀给自己取暖。
他坦然承认:“没错。”
白梨:“……”
她忘这个人有恶趣味。
雾气像冰丝往肺腑钻去,寒意顺着脊骨往上爬。她掩住口鼻,哆嗦着扶墙站起来,四肢酸软无力,仿佛在冰水中浸泡遍,麻木得已经感觉不到。
“走、走吧。”白梨艰难地迈出步,“刚开玩笑,才不认输呢!”
浓雾作雨,沾衣欲湿。
白衣胜雪少年伸出手,轻轻拨,宛若推月拂云,层层叠叠雾化作飞絮游丝,向两侧荡漾开,衬得雾中人仙姿俊逸,如朗月入怀。
“还不走吗?”
白梨蹲在墙角,将下巴放在膝盖上,闷声闷气:“放弃。”
她垂着头,衣领中探出截脖颈,像花草弱不禁风茎,遭夜风吹雨打,软绵绵地耷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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