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复至，暮色朦胧，绍吴
右耳有些发麻。
“婆婆他们回来
，”杨书逸说，“挂啊。”
“……
“
也不知道怎
安慰你，”杨书逸说，“好像没为考试紧张过。”
绍吴仍旧捂着后脑勺：“咱们随便聊聊天可以吗……”
“可以啊，正好他们还没回家。”
“这次是和五个理科生
起去，其中有个，耍朋友，”也许是隔着手机，又身在外地，绍吴胆子大些，“杨书逸，你耍过朋友吗？”
“没。”
“是什？”
“开玩笑，给他们看艾薇儿照片，他们问这是谁。”
“艾薇儿？”杨书逸语气疑惑，“谁？”
“个歌星，和他们开玩笑说是女朋友。”
“……哦。”
绍吴摸出手机，拨杨书逸家座机号。他知道这个时间杨书逸家定没人，本也没抱有打通电话幻想——只是此情此景，面对几个并不相熟同学，他忍不住撒谎似哄骗自己下。
电话通，嘟嘟地响。果然，负责放风男生冲绍吴挤挤眼睛：“你也给女朋友打电话啊？”
“啧啧啧，”另个摇头晃脑，“你俩也考虑考虑们感受好不！”
“就说他们文科班好耍朋友吧，女生多嘛。”
放风那个锲而不舍地问：“你女朋友啊？”
“真？初中……初中也算啊。”
“真没有，”杨书逸大概有些无奈，“又不像你，天天有女生问数学题。”
“啊？”绍吴愣，“她们只是问题啊。”
杨书逸笑笑。
这时，火车恰好经过山洞，短暂五六秒时间里黑暗降临，轰隆作响。杨书逸笑声好像被拉长，轰鸣成背景音，而他笑声轻轻地、反复地落在绍吴耳膜上，像纷纷白雪落于片寂静土地。
“，给你打电话是想说，”几秒钟时间里，绍吴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合适理由，只好说，“好紧张啊。”
“不是还没到北京吗？”
“那也紧张，觉得肯定考不起，那个，哦，你怎在家？”
“婆婆给打电话，叫回家，”杨书逸声音很平静，“她说珑珑在学校有点事……现在他们还没回家。”
“噢……”
反正电话是没人接，绍吴笑下，心尖上仿佛摇晃着簇火苗，他迎上几个男生八卦目光，轻声说：“是啊，是女朋友。”
“耍朋友？”杨书逸问。
绍吴猛地站起来，脑袋“嘭”声撞在上铺床板上。这下撞得太狠，生理性眼泪哗哗涌出来。几个男生吓大跳，手忙脚乱地围过来：“你没事吧？怎？.操肿起好大个包！”
绍吴却顾不上剧痛后脑勺，含糊声“没事”，攥着手机快步跑出去，直到车门位置才停下。这会儿正是吃晚饭时候，不少人来来往往接热水，都看见个清秀男孩儿手捂后脑勺，对着手机支支吾吾，两颊憋红，不知道是急得还是疼得。
“没耍朋友！刚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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