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二字出,谢漪再不能镇定以待,勉强维持着端庄,点头,道:“先宽衣。”
刘藻便上前来,替她宽衣解带,她手都在抖,紧张又激动。谢漪也替她宽衣,二人去吉服,皆余里衣。
刘藻里衣果然是谢漪亲手缝制那身,那夜她试穿时,不觉如何特别,可到今夜,不知是红烛映照,还是心境使然,谢漪只觉她格外好看。
床上被褥皆新,全铺设好。
二人躺下,谢漪身上淡淡酒味,引得刘藻沉醉心动。
侍奉在侧宫人看得眉眼含笑,奉上酒来。
新人合卺,共牢而食,以示同尊卑、共荣辱,不离不弃,恩爱百年之意。
合卺酒是装在玉杯之中,杯壁上雕凤纹样。刘藻端杯,先递与谢漪,而后再端起自己,她们相视笑,双臂交缠,饮下美酒。
酒尽,刘藻面上便染绯色,眼中波光粼粼,望着谢漪,仿佛有千言万语,将说与她听。谢漪知她酒量浅,合卺酒用又是百年陈酿,恐她醉,便以目光安抚。
刘藻无声地冲她笑,眼中水波粼粼泛开,化作暖暖情意。
走出,刘藻看得目不转睛,她伸手,亲自扶她下车。
谢漪搭上那人手心,便知这人并非早安排好女官,而是要与她共赴白首之约良人。
那人还紧张地道声:“小心足下。”
谢漪轻轻地笑笑,由她搀着,下车。
之后,刘藻手再也没有松开,她牵着谢漪,与她携手步入宫门,改乘宫车,前往行大礼大殿。
室之中,喘息声起,春意盎然。
直至深夜,刘藻紧紧拥着谢漪,红烛燃烧大半,映得室如梦。
刘藻忽然笑下,蹭到谢漪耳畔,带着笑意,却又似不敢相信能有今日般,问:“们以后都不分离,是吗?”
谢漪睁开
宫人转身去端祭祀过肉,回来便见帝后又在相视而笑,不知怎心间也跟着甜起来,这二人是君临天下皇帝,是曾在朝堂搅弄风云丞相,皆是不世出人物,可到这时,任谁都瞧得出,她们眼中已容不下旁人。
礼成之后,殿中终于只剩她们二人。
刘藻侧耳听,谢漪见她可爱,问:“陛下在听什?”
刘藻道:“在听宾客散去不曾。”
还早着,多半是还在尽兴,只是也无人能来打扰她们。谢漪站起来,要扶她,刘藻忙更快地站起,望着她,磕磕巴巴地说:“要、要洞房。”
前殿宾客齐至,里外站得水泄不通,人人奉上贺礼,饮杯酒,而后各自言谈甚欢。
椒房殿中,却是寂然无声,庄严肃穆。婚姻之事,体现是夫妇之义,结发之恩,并非可喧闹杂吵待之。
皇帝牵着皇后入殿,其余人等便留在殿外。
礼自黄昏始,到这时,天已黑透。椒房殿中处处红烛,映照得宫室之内,都带上朦朦胧胧绯色。
刘藻与谢漪相对而坐,她们互相对望,不知多久,便像说好般,动作致地低头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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