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车前,御者打开车门。
穿着皇后吉服女子慢步
羽林郎站在宫道两侧,他们头盔上红缨迎风招展,颇带分喜庆。
刘藻立于宫门外,翘首以盼。不时有人高声禀报:“皇后出坊门!”
“皇后车驾倚在章台!”
“皇后过武库!”
“皇后过长乐宫!”
亲迎之礼是在黄昏,金乌西渐,夜幕将至而未至之时。
刘藻紧张得坐立难安,食难下咽,干脆就在宫中巡视,看各处都准备好没有。
礼官们手忙脚乱地确定今日每步骤都不会出错。宫中人来人往,人人皆行色匆匆,却人人都带上喜色。
缎带、红烛、锦绸,良驹、宝车、华服,宫廷内外,处处张灯结彩。
长安城中,闾巷街头,人人着新衣,踏新履,涌至巩侯府至未央宫那条路上,等待观礼,执金吾不得不亲自到场,维持秩序。
宫中,刘藻抱着匣子睡晚,直到翌日,方召专司帝王衣冠女官来,将匣子交与她,道:“这是朕吉服,妥善收好。”
女官郑重其事,双手接过,退下,到衣冠司中慎重地打开木匣,见里头却是身里衣,她愣片刻,看看针脚,并非宫中技艺,便猜到这多半是巩侯为陛下亲手缝制。
她将里衣与后日要用衣冠放到处,好让陛下大婚之时穿着。
正旦,大吉,万物更新,诸事大利。
刘藻寅时起,沐浴焚香,更衣着冠,筵几于庙,敬告先王,今日乃大汉天子迎娶皇后之日。
刘藻口舌干涩,每声通报,她便紧张分。
新妇车驾终于出现,皇帝面上笑意掩都掩不住。车轮滚过红绸,身后无数嫁妆、甲士,蜿蜒数十里。
皇帝目光灼灼地盯着车上,车驾停,她便跨步走上前去。大惊,礼官们忙要拦她,按礼,当是皇后朝天子走来,行大礼,明尊卑,哪有皇帝屈尊去迎。
李闻却欣然而笑,抬手拦住他们,由得皇帝去。
这其中步骤,早有人与皇帝分说过,可到这时,刘藻哪里还顾得上。
百年难遇盛况,就在今日。
好不容易挨到黄昏,刘藻换上吉服,便急忙赶去宫门处。李闻为丞相,充当礼官,陪在她身旁,见此忙提醒她:“陛下当有人主风度,不可奔跑疾走,以免婚礼出错。”
刘藻听,连忙纳谏,缓下步子。她面走,面紧张,面抱怨这路怎这长。
李闻看出她煎熬,与她道:“皇后也才出门,陛下且不必着急。”
皇帝也不知听进去没有,胡乱地点头,目光直直地望向前方。
待这步步仪式完成,天已初亮。
太后已于昨日归来,居长乐宫,她毕竟还是太后,刘藻前往长乐宫拜见,得太后殷殷祝福,要她和新皇后好生过日子,刘藻谢太后,便离殿归未央宫。
明日她和皇后还会同来此,拜见长辈。
回到未央宫,刘藻更换衮冕,于大殿之上,接受众臣朝拜。
朝拜之后,刘藻便只需等待黄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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