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利益之争,天下虽大,官位有限,不能人人都与厚遇,大臣们自然就要为亲近己派将官争功。谢漪到时,数名大臣已是唇枪舌剑,互不退让,见她来,便要她评理。
丞相
刘藻也觉自己开口太急,显得心虚,便缓下语气,道“倒还好,反而是你,定是累着,你就在殿中歇着,将士们耽搁不多少工夫。”她说罢,又想到丞相案头势必又堆积不少案牍,续道“你那里还有什公务,嘱咐僚属声,送进宫便是,来处置。”
谢漪动作顿,神色间有些绷不住,淡淡道“不累。”
刘藻这才想到“倒还好,反而是你,定是累着”,这话听来,意有所指。若在往日,她兴许还会以言辞逗谢相两句,可今日她因白发所扰,实在没有这心思,只讷讷道“失言。”
她认错,谢漪便心软,责备之言难出口,只无奈道“你真是不听话。”
刘藻也不辩解,顺着她道“下回听话,定不动。”
朝青丝成白发,光阴漫漫几十载。白发是年华老去征兆。
刘藻目光凝在那两根银丝上,半晌不能动弹。谢漪发觉她忽然停住,自铜镜中望着她,问道“怎?”
刘藻惊,勉强扯出个笑,道“没怎。”
谢漪看她神色,觉得不像,回过头来看她,问道“可是头疼?”
刘藻心神都在她白发上,耳朵也跟着迟缓,时竟没辨认出她在说什,慢拍,方摇摇头“不疼。”
这样来,谢漪便更难说下去,萌萌在床笫之事上总爱占上风,就是话语间,也常有意捉弄她,使她脸红。她并不讨厌这样,只是难免害羞。但今次萌萌却她说什,就顺从什,没有半点使坏。
她笑下,柔声道“你今日怎这乖?”
刘藻望眼她头发,青丝顺滑,柔美温婉,可其中却已生起来白发,她心中难受,坐起身,不容分说道“时候不早,该去,你就在此。”她顿顿,怕谢漪提前走,又去埋首案牍,便加句,“回来有话与你说。”
这话显然便是托词,为是让她休息日。谢漪见是劝不住她,只得由她去。过不多久,她也离宫,往衙署去。
近日最大事,便是犒赏功臣,上面几位将军,朝中已有定论,余小是虽无大功,却也出力几名将官要如何恩赏。
谢漪显然不信,她站起身,取过刘藻手中木梳,放到妆台上,而后将她带回床上,让她躺下,枕在她腿上,为她揉揉两侧太阳穴。
“你每过饮,总少不头疼。”她温声说道。刘藻并不嗜酒,只是皇帝也有难处,立下汗马功劳将士为她上寿,她再是不善饮,也少不得做出个姿态来。
“你再睡会儿。过午时再去。将士们那边,替你拖延着。”谢漪又道。她个权柄在握丞相,以询问战况之名,召将士们往相府,是可以。
刘藻却急,忙道“不必。”
谢漪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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