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模样,看便知是有事相商。李闻止步,与他道“君何以行色匆匆?”
宗正卿见无人留意他们,便笑道“公可听朝上陛下如何夸
谢文此行,确亮眼,但要将他比作卫仲卿,显然是过誉。但哪个皇帝不想要名臣来为他添彩?谢文争气,是年轻辈中佼佼者,皇帝欣慰,有此豪言,大臣们总不会触她霉头,自是顺着她附和。因谢漪就在殿上,大臣们也少不得贺她,有此子侄,后继有人。
刘藻时时竖着耳朵,等就是这句,立马便望过去,笑道“卿家好教养。”
谢漪依礼称陛下过誉。
言罢抬头,恰好与谢漪对视,刘藻极为隐晦眨眼,与她弯弯唇角。谢漪莞尔,连眼中都染上薄薄笑意。
刘藻只觉心跳都漏拍,不知怎又想起昨夜那道奏疏上字迹。清雅温润,翩然若神人。又想到谢相在她怀中时,微微喘息模样。她顿时耳尖红,恐漏出破绽,不敢继续看谢漪。
她鼓励,使她将精力集中于政事上。
她能有昏聩之举,却绝不能让大权旁落,故而政事之上,不能轻忽。
她也不能彻夜不眠,须得按时作歇,养好身子。谢相那端有神医调养,她也有许多医官为她留意着。不论是谢相还是她,白头到老最要紧便是身体康泰。
除这二件,其余,皆可明日再论。
刘藻躺到床上,合起眼,她还是担心谢相会不赞同她所行。她极力摒弃慌乱,遍遍回忆那日谢相亲口与她说过,她也害怕,她也在等,她亦心急。
接下去,大臣们又议到旁事上,刘藻仔细听着。半月回大朝,但凡能在朝上提出事,必然是关乎民生根本大事。她不走神,专注地听,专注地思考。
待事议过,刘藻腾出空来,方不经意般望向谢漪。谢漪已不在看她。这是情理之中,毕竟哪有丞相直盯着皇帝看。可刘藻还是觉得有些失落,她心中很是惋惜,方才谢相莞尔笑,很好看,可惜她胡思乱想,以致心虚,没能多看会儿。
她这样想着,眼中便不由带着小小懊恼,嘴角也紧紧地抿起。有大臣出列,刘藻转开目光,望向那人,没看到谢漪眼中深深笑意。
待散朝,已近午时。
李闻缓步朝宫外去,宗正卿急匆匆地赶上他,左右张望两眼。
这是坠马那回,谢相在半梦半醒间吐露心声。正是这句,方使她有底气。只要与谢相同心,她不信有什事是办不成。
如此自励,不多久,果然陷入安睡。
隔日有大朝,刘藻心中想着,因亲征之事,在群臣前冷谢相十余日,昨日请功奏疏上,载有谢文功劳,颇为瞩目,正可借此,假装与谢相消弭龃龉。
她也不想老是与谢相冷颜相对,她还是想要与她笑笑。
这般想着,朝上,刘藻称赞起谢文来,便十分不遗余力“果真不负朕望,待他来日凯旋回朝,朕必有厚赐。”说罢犹觉不足,补句“谢文真乃朕之仲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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