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藻望向大殿角落,奏疏多得能将宣室殿淹没,却没有道属谢相名字。她不来见她,也无只言片语,刘藻不住地回想起谢漪那个隐忍神色,心中痛如刀绞。
“陛下。”是廷尉寺属官。
刘藻坐直身,问道:“何事?”
“那两名逆囚当如何发落,恳请陛下降诏。”
两名逆囚
刘藻问道:“你妻子可在家中等你?”
胡敖忙将竹简堆放好,转过身来,面朝刘藻,恭敬回道:“臣妻直在家中。”
他妻子原是宫娥,后来被谢相带走,再后来,谢相赠他座宅院,并将宫娥还给他,他们便择吉日,简单地成亲。
刘藻留意到他衣角原先破个洞,眼下已被针线细致地缝补好,如此贴心活计,必是妻子所为。
刘藻抬起手,轻轻地覆在腰间香囊上,这个香囊是谢相为她缝制,她日日不离身,如今已有些旧。
便整夜不能寐。想两日,将谥号驳回,令大臣们再议,看看他们底线在何处。
结果大臣们结成线,与她对抗。
刘藻忽然间明白过来,她无法为明君。
明君能明辨是非,虚心纳谏,能容下许多正直敢言忠臣。她容不下,她听不得有人说谢相字不好。
明君受人称颂,万民景仰,声名容不得抹黑。她容得下,到那日,她宁可大臣们将她说得无是处,将她唾骂成昏君,bao君,也不愿让谢相受分毫委屈。
刘藻感受着手心香囊细软,又问:“你日日在宫中,鲜少归家,她就不寂寞吗?”
胡敖回道:“臣妻与臣是自小起长大情分,臣是犯官之后,她也是,两家世交,刚落草就定下婚约,后逢大变,人丁散落,数年不闻音讯,便离散。至陛下登基,臣随陛下回到未央宫,方在无意间碰上她。臣与臣妻,皆初心未改。这多年过来,大风大浪都经,也未分散们。她在家中,知臣必会回去,臣在宫中,知她必在等候,即便不在处,心也总是相通。”
原来心意相通,就不会因暂别而寂寞。
可刘藻却觉得孤单,时刻都在想念谢相,难道她们心意不相通吗?这年来,她们也是聚少离多,即便相见,也只相望,连私下说句贴心话时机都少有,但她却不失落,谢相心中有她,她心中也全是谢相,她们心意相通。
可自议谥来,她们间牵连仿佛越来越薄弱,谢相不赞同她所为,她也不愿就此罢手,她们背道而驰,渐行渐远。
刘藻便想明白,干脆趁此机会,将朝廷扫荡遍,留下听话,贬斥硬骨头,过上几年,等她把皇后顺顺当当地立,再来收拾朝政。她还年轻,只要与她二十年,她必能重还朝政以清明。
可谢相不赞同。
胡敖捧着新奏疏入殿,小心翼翼地呈上:“陛下。”
他面上犹带惊恐,刘藻看就知这奏疏中写什,她随手指角落,那里卷卷竹简堆得比人高。
胡敖低身礼,将奏疏送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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