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每年正旦前都要议上回事,遵照惯例,再改上年之不足,也就是。几位大臣都是做惯,只有人,是刘藻前年新提拔,三月前方到如今这官位上,于诸事还生疏,只是也无碍,他既受提拔,自然是能办事,善应对。
刘藻吩咐完,又问句:“朕要才捷之士,何时可入京?”
这事有专人在办,只是那人不在殿上,便由谢漪
等半个时辰,殿外传来高声通报:“众臣觐见。”
殿门自外推开。
刘藻倏然坐直身,身体绷得僵直,目不转睛地望着殿门。
先是暖意融融阳光穿门而入,洒在地板上,仿佛披上层金衣,随即是她日思夜想身影,阳光自她身后照入,她身子沐浴金光,看不清容貌。
刘藻心扑扑直跳,睁大眼睛看她。谢漪往前走两步,自光晕中走出,整个人清清晰晰地呈现在皇帝身前。
刘藻于床上辗转反侧,过子时,方有朦胧睡意,整夜都在半梦半醒间浮沉,隔日醒,忙梳洗打扮好自己,就要召见谢漪。
胡敖见,连忙阻拦,劝道:“太早,近日又无紧急大事,不合急召,不如等上个时辰。”
冬日天亮得迟,此时望出窗外,天都还是黑。
刘藻想也是,在殿中来回踱两圈,左手与右手焦躁地相互握着。
“不如陛下先去批阅奏疏?”胡敖试探道。
她走到御案前方五步之遥处,等着身后三名大臣也进入殿中站定,方同弯身下拜:“见过陛下。”
刘藻道:“众卿免礼。”众臣道谢,同起身。
刘藻目光径直落在谢漪身上,谢漪抬头,便与她目光对上,刘藻抿唇而笑,冲她眨眼,谢漪直觉她太过大胆,在人前还小动作不断,可见她明眸生辉,笑意粲然,又忍不住心生疼爱,也与她笑笑。
刘藻大感满足,扫焦虑,精神矍铄地与几位大臣议事。
议是正旦之事。三日后便是正旦,正旦大祭之后,便有七日假,七日间不上朝,不开衙,君王与臣民好好过年。如此,在此前便需将诸事安排好,以防七日间有何突发之事。再则既是过年,公卿百姓俱得闲暇,少不得走亲访友,长安城中必然人满为患,处处热闹,治安之事,也不可马虎。
刘藻想,也好,转去御案后,令人将奏疏搬上来。
帝国近日无大事,刘藻草草看几道,想既无大事,恰好能让她沉下心来,拾掇拾掇朝政。只是此事不宜操之过急,急则生变,她还是想要稳些。
沉心,时辰便走得飞快,待刘藻圈圈划划几道奏本,从中择出两道,欲召人议事之时,已过两个时辰。
丞相总揽朝政,谢漪为相,有个好处,便是大大小小事,但凡皇帝想要召人来议,她都可前来。
刘藻令人去将相关大臣召入宣室,沉下去心又浮上来,低头看两眼奏本,便抬头望眼殿门,想着谢相怎地还不来,又暗自怪罪宣召之人,必是他们走得慢,路上耽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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