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两年有余,做许多傻事,在谢相面前蹩脚掩饰,还自以得计,当真遮掩过去。直到谢相欲挂冠而去,方知不过是谢相容忍,没有揭穿罢。”
刘藻说着,踱回谢漪身旁,又坐到远处。谢漪第反应,便是去看她眼睛,看其中是否有泪。
“爱慕谢相,是十五岁那年事,那年夏日,忽然开窍,往谢相身上寄托无数倾慕,总觉谢相无人能及。那句椒房殿有卿席之地,是真心话。”这还是她第回坦坦荡荡地在谢漪面前,说她爱慕她。
谢漪听出她话中意思,这并非表白,而是在做结语。
她容貌有很大变化,五官长开,个子也高,有着正当青春朗朗朝气。谢漪看着她面容,唇角动下,心中想道,过年,就三十又三。顷刻间,伤感无限。她维持面上沉稳,语气平淡道:“陛下长大。”
刘藻笑笑,点点头,道:“是啊,所以谢相就不要当是孩子。”
谢漪也笑:“陛下英明果毅,许久之前,臣就不将陛下视作孩子。”
听她夸奖,刘藻方才还称得上镇定神色顿时就有破绽,脸颊红红,望向谢漪目光也有欣喜与羞涩。
单纯美好得让人无法不心动。
谢漪知她有话要问,却不料竟是问这个。
刘藻提着颗心,等她回答。
殿中无旁人,谢漪来时,刘藻便将宫人都遣走,原先以为,她是想静静地与她说话,不受人搅扰,目下方知,她问这话,不是心血来潮,也不是冲动,而是早有计划。
谢漪置于膝上指尖抽动下,心也乱。
刘藻并不催促,她自是紧张,也怀奢望,却又极有耐心,等着谢漪回答。
谢漪不忍看她,也不敢看她,微微偏移目光,道:“对陛下心意,从无变更。”
刘藻眼中欣喜还未退去,瞬间便凝住,眼中片悲凉,但她很快就改容色,忍着遍布全身悲伤,笑着道:“料是如此,倒与所想样。”
说罢,她站起身,在殿中踱两步,背对着谢漪,道:“不过要与谢相说,却不是此事。”
她身量高,又兼消瘦,身形极为修长,腰间束玉带,便是俊秀少年模样。谢漪看着她背影,看到她微微抬下头,停片刻,方继续说下去:“外祖母没,让想许多。今日是要向谢相乞求怜惜。”
她说到此处,谢漪就已明白她要说什。
谢漪心乱,却只瞬,她很快镇定下来,反问道:“陛下何以有此问?”
她没有正面回答,倒像是在试探她心思,为何忽然提起,又有何计量。刘藻明白谢相用意,她心沉下,能这般冷静算计,谢相多半依旧无心。
刘藻站起身,自御座上坐下,到谢漪身旁。
谢漪身子欲往后退,却又强行忍住,维持着面上平静……
刘藻没有发现她退却,在她面前坐下,说句话:“过年,就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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