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是那句让她日夜痛苦话。刘藻无措地站在原地,本就是她无礼在前,不该让谢相来向她道歉。她心慌得很,嗫嚅道:“本、本就是……”
谢漪却以温厚目光阻止她说下去。
刘藻心猛然间像是被剖开挖出般剧烈地疼,她预感到谢相要说什。她脸色煞白,眼中有抵触,有无力,有哀求,可她终是什都没说,默默等着谢漪说下去。
谢漪惊于她敏感,更是心疼她缄默,可事到如今,有些话,总该说开。
“你年幼之时,也曾大病过场,却不能日夜照顾。”那时她正博取昭帝信赖,而陛下离宫不久,朝中有不少宗亲大臣,暗中派人盯着这先太子之女。
苑囿中那处桃花开,清风吹,花瓣散满园,空中还有柳絮,漫天飞舞。谢漪止步,刘藻也停下来,朝她看去。
谢漪目光就像这春风般,几能熏人欲醉。刘藻沉醉在她目光中,固执道:“保护你,也是应该。”
“傻孩子。”谢漪摇头笑道。
这便是默认。刘藻顿觉欣喜。
谢漪复前行,柳絮纷飞,飘落在她发上。刘藻看到,欲为她拣下,手还未抬起,便像僵住般,克制地握成拳。
是时候商议此事。
二人便入苑囿,面交谈,面行走于春色中。
刘藻道:“已思虑再三,欲迁太后入长门宫。”
长门宫是陈皇后废黜后所居,用以幽禁太后,正是合宜。
谢漪闻言,也挑不出什不好。太后不能废,但也不可不罚,迁入长门,虽无明诏废黜,却有隐藏含义,朝中人人都懂。她道:“明日臣便上奏。”
“有夜,当真忧心,便冒着风险,夤夜潜入老夫人宅中,亲来探望。你烧得糊涂,却很乖巧,既不哭也不闹,只是闭着眼睛,说身上疼。喂你用药,即将离去之时,你竟醒,见,便冲笑,唤姑母,说,要永远陪着姑母。”
那时她已许久不见陛下,常听人言,孩子忘性大,她原以为她必是早将她忘,却不想她还牢牢地记着她。
而如今,她
她将手背到身后,几度犹豫,终还是问出口:“你可还怨?”
她因她病,软化下来,不再提起,那她心中是否已原谅她?刘藻忐忑非常,心中慌到极致,她望着谢漪,欲看清她脸上每点细致变化。
谢漪没想到她竟主动提起,怜爱地望着她道:“早已不怨你。”
刘藻惊喜。
“那日话,过分无礼,惹得陛下伤心,是不好。”谢漪歉然道。
刘藻摇摇头:“不必谢相上奏。”
谢漪便不赞同,还要劝说,刘藻笑笑,眼中盛满暖暖光芒,道:“总不能老躲在谢相身后,想有日,也能站在谢相身前。”
她说着这话,眼中有少许腼腆,可面上神色没有半点动摇。
谢漪见此,也笑下,语气随之柔缓:“保护你,是应该。”
刘藻闻言,心口有些甜,有些酸,还有些细针扎入般疼。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