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驾之事还未完,廷尉仍在查,太后动作利落,竟查不出多少痕迹。刘藻便暂将怒意发泄到那刺客身上,先问罪他家人,又令人将他在闹市之中,五马分尸。
太后那处,比皇帝要急得多。只是与众人所想,太后主使刺驾事不同,此事太后是被蒙在谷里,是梁集擅自做主,动用太后眼线,将刺客送入高庙,埋伏行刺。
眼下事态不好收
刘藻没有听到谢漪坚持,便有些欢喜,继续与谢漪言谈,她腹中似有说不完话,滔滔不绝。
过约莫刻,床上呼吸轻缓下来。刘藻止住话头,放低声音,唤声:“姑母。”
无人应答。
刘藻等会儿,掀开锦被,小心翼翼地下榻,踩着冰凉地板,蹑手蹑脚地到床前,弯下声,又轻声唤遍:“姑母。”
依旧无人作答,谢相睡着。
失落过,刘藻又觉自己傻,不是这个,还能是哪个?
她答道:“姑母放心,必不负多年扶持与栽培。”说完她又笑下,道:“有您管着,又岂敢不尽心?”
谢相待她宽和,视政却极为严厉,她经手政务,便无事不周致。刘藻从前不知其中辛苦,待这几日,事事都禀到她案头,她方知谢相平日艰辛。
她又道:“往后也不会凡事皆由姑母人抗。与姑母共治天下。”
谢漪笑笑,幽深眼眸在灯烛下浮现抹怅然,口上却没说话。
她呼吸轻轻,很有规律,睫毛也轻轻覆下,睡得安然而恬淡。刘藻看得入神,心中想着,谢相真是好看,她今夜格外温柔,身上累着,却愿打起精神来陪她说话。她对她这般好,兴许也不是全然无意。
刘藻有些欣喜地想着,待她寻良机,与谢相袒露心意,谢相未必不肯接纳她。
光是想到能有日,谢相与她同心,刘藻便有些不能自抑。她悄悄地倾身,欲亲亲谢相脸颊,然而她方靠近,谢相却恰好翻个身。
刘藻吓跳,忙停住不敢动,直到过许久,谢相也无旁动作,方慢慢地松口气,轻手轻脚地回到榻上躺下。
只是心中又不免有些失落,只差点,她就亲到谢相。
刘藻自想不到她已决心要卸任去国,只想待谢相好以后,她们个是皇帝,个是丞相,自然是要同治理天下。她思绪很快又飘到别处去,与谢相说道:“相府连日来皆妥当,谢文来几回,欲见姑母,给劝回去。”
谢漪还奇怪为何谢文不曾来过,闻言便道:“下回再来,便令他来见。”她不在,谢文便是谢府主人,有些事得嘱咐他二。
刘藻顿时不太服气:“有在,必能照料好姑母,不必他来。”
她知道谢相疼她,可是想到谢相心思在她身上,可真正在她身边长大人却是谢文,她就觉独属于她关爱被分走半,便不愿见到谢文。
谢漪知晓她心思,也就不坚持,横竖再过十来日,她便能下床行走,到时便可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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