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漪颔首:“再邀朝臣与家眷。”
刘藻不解,宴群臣也就罢,何以要连家眷同宴?家眷有什值得宴?
方才且慌不择路,于这细枝末节,却又谨慎起来。还得再好生教过才好。谢漪眼中带出少许无奈,望刘藻眼,道:“陛下应否?”
刘藻叫她这眼看得心猿意马,连连点头道:“应,应!”
封邑,刘藻不心疼,但是加封谢漪亲眷朋党,无异于壮大她势力,刘藻有些迟疑。但事已至此,退却已是不及。
她心中已是慌,且又心急,便有些无措。她竭力使自己镇定下来,高声道:“谢相要什,但可说来。”
谢漪闻言,暗自皱眉,方才夸陛下使人欣慰,竟又口不择言,胡乱开口,她们尚在拉锯,拉锯之时哪有这般大剌剌地门户大敞,由着人提条件。
她看刘藻眼,心道,还是得快些将太后压下去,否则,她纵有千言万语,也无法对陛下直言。
谢漪心思,深不可测,纵然心中以为小皇帝尚需调教,面上又怎会带出来,她不过是淡淡地看刘藻眼,并无深意。
李闻,与他深谈番。而后使人召她。
谢漪也想知陛下会开出什好处,来使她退让,便欣然而往。
刘藻努力许久,还未将李闻推上帝师之位,本该沮丧,但她却神色焕然,显出勃勃生气。她见谢漪,第句便是:“朕要廷尉为朕师,望谢相成全。”
谢漪不由想起武帝来,武帝为人,便是如此,喜单刀直入,而厌曲折婉转。她在皇帝面前坐下,问道:“莫非往日臣教陛下,不够用心,而使陛下欲另觅良师?”
刘藻郑重道:“丞相诤言教朕,朕获益匪浅,故欲拜卿为太傅,以李卿为少傅。”
但刘藻不知为何,却觉谢相这眼中,满是责备。又因她目色淡淡,那责备便不很严厉,只是淡淡瞥罢,甚至,刘藻还觉得有些暖暖关切。
她不由自主地反省方才所行,方觉方才那话,说岔。倘若谢相当真提出什要求,她又无法满足,岂不是下不来台。再则,那般言语,无异将心虚明明白白地亮出来,显得她慌不择路。
刘藻大为后悔。
正当她反省,欲寻言弥补方才之失,便闻谢漪道:“陛下不如在甘泉宫设宴。”
“只需设宴?”刘藻反问。
谢漪并不奇怪小皇帝会以重利诱她,只是颇为惊讶,她竟说服李闻屈居少傅。
“如此行事,岂不是令臣喧宾夺主?”
刘藻连脸色都没变,淡然道:“廷尉已答允。”
话已至此,谢漪该如打算那般,答应下来,做个被重利熏昏头脑昏庸之人,只是她看着小皇帝那本正经模样,忽觉陛下是当真长大,头回出手,便条理分明,进退有度,使她格外欣慰。
刘藻见谢漪不答,便以为太傅之位,仍不能使她动摇,不由有些心急,谢相已位极人臣,再不足,便只好加其封邑,泽其亲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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