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高震撼得说不出话,哆哆嗦嗦地指着他,刚想开口,就被李遇程使个眼色,才后知后觉地闭上嘴,转回头目视前方,装作什也没看见。
马依然在往前走,路上三人都保持着沉默。
小高再没有听见他哭声,仿佛刚刚听到那声是他错觉,又或许,大人只是克制压抑下来,没敢让他们再听到点动静。
他不敢回头看,只在心里默默期盼燕将军能快点回家。
也不知道走多久,赵夜阑脑海里浮现起很多念头,东个西个,没个章法,像是行走在绝望之巅上行者,无望又自由,怎样都行。
燕明庭说得对,汗血宝马对他来说还有点难以驾驭,速度太快,他歪歪倒倒好几次才堪堪稳住身形,尽量不让自己摔下去,沿着路喊燕明庭名字。
“他是不是疯?”李遇程赶紧让小高跟上去,自己返回城里雇辆马车追上去。
“燕明庭!”
“燕明庭,你在哪!”
赵夜阑路喊着人,李遇程和小高也跟在后面直喊。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三人在黑暗路上找许久,小高持着根火把,在前面给赵夜阑引路。
李遇程回过神来,见赵夜阑摇摇欲坠,赶紧和小高上前扶住他。
“他人呢?”赵夜阑挣扎着起来,转头看向前面路,来来往往身影里,没有个人是燕明庭。
他跑到路上去,挨个查看遍,声音嘶哑地问:“你有没有看见燕明庭?”
那些人莫名其妙被抓住问问题,再看他红着眼眶模样,吓得够呛,生怕惹上什是非,纷纷摆摆手,挣脱他就快速逃走。
赵夜阑路往前,看着太阳点点下沉,他脚踏空,摔在路上。
忽然间,似乎是找到答案,他嘴角弯下。
无论怎样都好,反正燕明庭别想逃开他,生与死
赵夜阑嗓子嘶哑得很,已经喊不出来,他望着前面无尽黑夜与路,忽然间不知道自己在做什。
他应该开始就回城叫人来展开地毯式搜索,或者,他不应该让燕明庭早些回来,就让他在南疆多呆阵,和大军起返程,那燕明庭定不会就这消失在回家路上。
又或者,他开始就不应该放燕明庭去南疆。
会打仗人那多,可是燕明庭只有个。
小高走在前面,忽然耳朵微动,隐约听见声啜泣,他回过头,看见赵夜阑抬起只手,掌心按在眼睛上,颗泪珠沿着眼尾滚落到颊边。
“天爷诶,你可别乱跑,先回去吧,说不定他只是下个马去撒泡尿,马不听话就自己跑回来。”李遇程赶紧把他搀扶起来,安慰道。
赵夜阑失神双眼渐渐聚焦:“你说得对,说不定就是这样。”
“啊?哪样?”李遇程也懵,他刚刚说什?
赵夜阑忘记身上疼痛和衣上灰尘,快步跑回去,而汗血宝马也跑过来。
“他只是中途下马而已,对不对?你带去找他吧。”赵夜阑说完,就骑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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