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晚，李月驰感到异常地疲惫。回到出租屋，他草草冲
个澡，扑倒在床上。场突如其来
事故就这样消失，他有些反应不过来，想到唐蘅为他放弃offer，又仍然感到沉重。
李月驰睡熟，做个清晰梦。他梦见夏天到来，放暑假，他带唐蘅回到他家乡。山区温
远处射来两道白光，辆灰色大众在李月驰面前停下。唐教授摇下车窗，惊讶地说：“小李，你怎
在这？”
李月驰回过神来：“……
在这坐会儿。”
“唉，是不是还担心仪器事呢？”唐教授语气非常温和，甚至流露出几分愧疚，“打你电话也没人接！是想和你说，王丽丽那边承认，你和小沁到大悟之前，她就已经把仪器运出去。”
李月驰愣几秒：“您是说……不关们事。”
“对啊！这两天也是太着急，糊涂，”唐教授诚恳地说，“你和小沁都是好孩子！哎，你知道，现在网络舆论很可怕啊，你说这事如果传出去，成‘汉阳大学贪污捐款’，那不是麻烦？所以才着急啊！”
李月驰为和唐蘅谈恋爱，多做份家教，并且每个月给家里少打200块钱（以前打2000，谈恋爱后打1800）。
唐蘅为和李月驰谈恋爱，租房子，买家具，提前缴足水电费，每周往返于北京武汉之间（并且总是买昂贵机票）。
李月驰为省钱交话费，抽烟比之前少很多。
唐蘅为多和李月驰待在起，总是吃他不喜欢便宜食堂。
李月驰觉得切切都有代价。
李月驰捋把汗湿头发，倍感恍惚：“那王丽丽为什污蔑们？”
“她没想到仪器是成套，还以为自己能瞒天过海，现在被发现，就想拖你俩下水吧，”唐教授笑下，“毕竟你俩是学生，她知道学校会保护你们。不过好在她已经承认……”
车窗升起，唐教授开着车走。临走前他还很关切地对李月驰说：“大悟项目你继续跟进，不要有负担。这两天辛苦你，这样吧，你先休息段时间，之后再回项目组。”
李月驰想说可不可以退出项目组，话未出口，又想到项目组每月八百元工资。
最后，他什都没说，只是向唐教授点点头。
唐蘅说，爱你是免费。
李月驰靠在椅子上，愣愣地望着夜空。他发现无论怎样罗列、怎样计算，好像他们之间都没法画上个等号。当然，也许他不应该把“付出”具象化为数字，加分，你加两分——不是这样算。
可是如果不这样，他就更没法证明自己有多爱唐蘅。
李月驰想到比干掏心故事。夜空低垂，没有月亮。他忽然觉得，如果他也能把心脏挖出来就好，像炼制铜器样，烧上三天三夜，直至白热状态，然后放在锻造台上捶打无数次，最后，捶打成枚薄薄、铜色月亮。
把他心挂在天上，唐蘅想他时候，就能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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