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驰直接走。
关门声音有点大。
他走,便把那点为数不多愉快也带走。唐蘅关掉电脑,拎起帆布包,下楼。他站在树荫里拨田小沁号码,午后日光正盛,他却面沉如水。
“师姐,想问你件事。”
“
李月驰站着没动,也不说话,仿佛默认。
“本来就是你工作,你说退出就退出?给你钱,你来做完。”唐蘅说着就拎起椅子上VANS帆布包,里面乱七八糟地散落着纸币和硬币,还有张银行卡。唐蘅把纸币抓出来,五十百,张张丢在桌子上:“这些先付明天工资,你看够不够?”
李月驰望着那些花花绿绿纸币,面无表情。
“不够吗?”唐蘅摸出银行卡,“那你跟去取钱吧,学校里就能取。”
“学弟,”他总算开口,“你这样没意思。”
李月驰十分配合地关门,问道:“有什事?”
他背着双肩包,连坐都没坐,副马上就走样子。唐蘅反问:“你赶时间?”
“对,”李月驰说,“去上课。”
“那个辅导班?”
“嗯。”
教研室里只剩下唐蘅个人,他起身去把门关紧,然后坐下,拨李月驰号码。
这串号码他早就删掉,但又毫不意外地记着,像枚放在抽屉里吉他拨片,平日里不用,需要时候却能精准找到。这念头令唐蘅感到挫败,所以当电话接通时候,他语气就带点不痛快,显得凶巴巴:“李月驰,你在哪?”
李月驰沉默两秒:“在学校。”
“你来教研室,就是上次那个教研室。”
“有事吗?”
“就是不想接这烂摊子,什有意思没意思,”唐蘅淡淡道,“不是白给你送钱,也不是借钱,就是雇你干活,懂吗?”
“你女朋友那边不是急着用钱,”唐蘅继续说,“这样对咱们都好。”
李月驰又沉默。
唐蘅拈起支碳素笔,慢悠悠地转动在指间,就这样等会儿,他听见李月驰低声说:“回去想想。”
“给你两天时间考虑啊,现在是下午两点十七分,别超时。”唐蘅语气几乎是愉快。
“他们个月给你多少钱?”
“按课时算,”李月驰皱下眉头,“到底有什事?”
“你别去上课,给你开三倍工资,你把这个项目做完。”
“……”
“潘鹏你认识吧?他说你退出项目组是因为嫌工资太少。”
“对,有事,”唐蘅语速有些快,他想是因为紧张,“你现在就来。”
“电话里不能说?”
“不能。”
李月驰“嗯”声,就挂掉电话。唐蘅盯着电脑屏幕上EXCEL表格,心想他“嗯”声算什意思?究竟来还是不来?但是无论如何,他要见到李月驰。
十四分钟后,有人敲教研室门。唐蘅开门,迎面对上李月驰目光。他额头上有几道汗痕,嘴唇也起皮,有干裂趋势。唐蘅收回目光,说:“把门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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