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花果是家承包。”
唐蘅愣瞬,旋即反应过来。李月驰言下之意是说,他不算村民,因为他是他男朋友。
他复杂地看向李月驰,正要开口,身后传来阵嘈杂。孙继豪为首,旁边跟着个戴眼镜中年男人,孙继豪说:“这位是唐蘅老师。”
“哎,唐老师!您好您好,路上辛苦吧!”男人用力地和唐蘅握手,“是半溪村驻村村长,郑思。”
“郑村长,您好。”唐蘅说。
“在看什?”李月驰说。
“看那座山……后面是什?”唐蘅问完,猛地想起小学语文课本上那首诗——山那边是什?是海。
“还是山。”李月驰说。
唐蘅觉得自己问个蠢问题。山后面还是山,这句话若是出现在电影里,定可以被文艺青年们解读出千字长文,可是在贵州,在这个地方,山后面还是山还是山还是山,这是个客观描述。唐蘅忽然想,李月驰小时候也问过同样问题吗?可答案该令个小孩多沮丧,他只是想象下,似乎也跟着沮丧起来。
“不过后面山上种很多中药,”李月驰又说,“你想看话,待会儿顺路带你去。”
越野车重新启动,长长车队行驶在碧绿山野之间。被李月驰吓过那通,唐蘅竟然也不晕车,然而刻钟过去,仍觉得惊魂未定,心脏突突地跳。
司机从后视镜看向唐蘅,关切地说:“唐老师,后面都是山路呢,您晕车话就靠着小李睡会儿吧——哪怕闭会儿眼睛也行啊。”他话音刚落,便是个急促大转弯,唐蘅被惯性甩向李月驰,黑色冲锋衣紧贴住灰色夹克,来不及反应,又是相反方向转弯,这次换李月驰倒向唐蘅,窗外青山仿佛起压过来,不是物理上沉,却令唐蘅呼吸有些乱。
两人像不倒翁似你撞撞你,唐蘅只好时刻绷紧身体,生怕来个270度转弯把他直接甩进李月驰怀里——虽然这情况在山路上实属正常,可在眼下,他和李月驰之间,任何肢体接触都令他心神动荡。
偏偏李月驰还故意似问:“唐老师,您还晕车吗?”
唐蘅咬牙道:“不晕。”
“唐老师,这是们村支书,王恩平,这是……”
唐蘅面与他们寒暄,面被簇拥着走进村委会。在会议室坐下,村
“中药?”
“嗯,还有几十棵无花果树,想吃无花果吗?”
“不用,们有规定,不能吃村民……”
“这个不算。”
“啊?”
“是吗,”李月驰笑下,“您适应得真快。”
“……”
又过刻钟,司机说:“到啦。”
越野车停在村委会院子里,出院门,便是条浅浅小溪,溪对面散落着几户木质黑瓦民宅,旁边是个低矮山坡,坡上有级级梯田。而在梯田之后,则是很高山,树尖使山峰线条变得毛茸茸,仿佛很柔软地戳进天空。
可是山在那里挡着,除山,便什都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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