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蘅点头，和李月驰走出后厨，来到厂区里。耳后还贴着李月驰给
晕车贴，唐蘅觉得自己只是礼尚往来：“你有急事？有话，你可以先去忙你。”
“没有。”
“哦……看你吃饭吃得急。”
李月驰平静道：“在里面都是这
吃饭。”
唐蘅觉得脸上像被无端抽
巴掌。这痛感比昨晚听李月驰说“里面没得抽”时更剧烈，像宿醉早晨，积累夜头痛汹涌而至。
菜两汤剩下汤汁。
当着唐蘅面，老黄笑得尴尬：“哎！小李！刚才吃饭时候还找你呢，怎自己跑到这边吃起来啦！走走走，咱俩喝两杯。”
“不打扰领导们，”李月驰笑得十分恭敬，“
马上就吃完。”
“哎哟，再过去吃几口嘛，那边还有绿豆……”
“黄董，让他赶快吃吧，”唐蘅说，“吃完带去转转。”
可能是因为，中午那八菜两汤里，有盆小龙虾。
六年前他们在武汉，晚上乐队演出结束之后，经常去万松园吃红焖小龙虾。他在，蒋亚在，安芸在，当然李月驰这个编外成员也在。他懒得动手剥虾，总是叫李月驰代劳，而李月驰从不拒绝。他双手捏着红通通虾子，耐心地掐头、去尾、剔出虾钳里肉丝，神情那专注，像在做件伟大事。
李月驰说：“你想去哪？”
唐蘅收回思绪，低声道：“随便走走吧。”
刚才叫还是“老黄”，现在就成“黄董”——老黄笑得脸颊发硬，没办法，只好拍拍李月驰肩膀：“那你好好招待唐老师，啊。”
李月驰倒是挺配合：“没问题，您放心。”
可惜老黄走，他就变个人似，周身气场都冷下去。几个司机过来给唐蘅打招呼，唐蘅应着，眼睛不时朝李月驰那里瞟。
他手捧饭盒，手攥筷子，不停把米饭往嘴里赶，喉结也上下滚动着，简直是狼吞虎咽。唐蘅忍不住想，难道他急着离开？
很快李月驰就吃完，他把饭盒丢进垃圾桶，从兜里掏出张餐巾纸擦擦嘴，抬腿向唐蘅走来：“走吧，唐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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