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王想起睡前
事，又内疚起来，深觉自己是无理取闹。
王妃让舅家避着她并没有什
不对，难道要等大难来临时，大家
起入罪才好？
她只是难过，也不是不讲道理。
可是明明是她不对，王妃还是愿意安慰她，帮她擦
汉王睡着
，她做梦。
梦到自己幼年时，母亲与她说话。
那时她还未封王，住在宫中，也还得先帝疼爱。那日先帝赐予她不少玩器，她很高兴，但母亲却日复日地显出担忧来。夜间，她将她带到间静室中，遣退宫人，与她说她身上秘密。
“八郎，万不可让人知晓你是女子，你可记好？”母亲面色沉重。
她愣愣地点头，其实她还不懂母亲话中深意。母亲兴许看出她茫然，也兴许知晓她年岁尚幼，不懂男女之分，更不懂此事厉害，便出言吓唬她，好让她将这话记在心上。
脸上胡乱抹，毫无章法。王妃无奈，取帕子来，欲亲手替她擦拭。
汉王正怄气，不肯让她擦，略挣扎，中衣领口便松，锁骨处肌肤袒露。烛火中，那处嫩白细腻，阴柔得不似男儿。
王妃目光自上面掠过，暗暗叹口气，面上却不露分毫，只温声道：“殿下再哭，让人知道，必要笑话。”
汉王眼睛哭得红红，脸上泪痕似花猫般，听这话，不敢置信地望着王妃，委委屈屈地抽泣道：“呜呜呜，你坏，你还要告诉旁人……”
她不知将她话曲解成什样。王妃大是无奈，却也不与她争论，顺着她道：“
不说，殿下也不可哭。”
“倘若让人看穿你是女子，藏在深山老林里妖物精怪便会来吃你，口口，把你手啊脚啊，都咬下来，你可害怕？”
母亲说话时，声音有意放得鬼魅，虚虚实实，像是能招来妖怪。静室墙上，有巨大黑影，又大又黑，仿佛能从墙上跳下来，口吞噬她。她害怕地瞪大眼，心中描摹着母亲话，好像她手她脚都被妖物吃掉，那墙上黑影动下，好似从墙上脱下，直朝她扑来。
她吓得哭起来。
汉王猛然惊醒，她大口大口地喘气，见四周黑暗，才知这只是梦。
她心跳得飞快，好像又回到那晚，被母亲推入恐惧中情形。汉王眼角都吓出泪来，她心有余悸地摸摸自己胸口，转头，就着微弱光，便看到王妃躺在她身旁，正安然熟睡。
汉王抽噎着点头。王妃便揽她到怀中，面哄，面不动声色地在她衣领上抚过，将她中衣捋得齐整。
汉王依旧是生王妃气，可是她偏偏又待她这样好，她更觉委屈，却也愿让王妃替她拭泪。
王妃与汉王相处不过两日，虽已知这人脾性，但如何哄她不哭，还没什经验，幸好汉王也好哄，几句好话便止泪。
她哭累，便睡着。睡前还不忘裹紧自己，独自窝到角落里。
王妃见她这模样，也只无奈笑，熄烛火，便躺到她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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