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打完针,说他明天上午再来,就离开。
窗外蒙蒙亮,已经快要黎明。
宋迩几乎晚上没睡,她站在床边摸摸裴霁脸,还是烫,还有些汗意。她记得发烧后能出汗,就可以把体内热意散出来,就能退烧。
宋迩安心些,用湿毛巾,给裴霁擦脸和,然后找块方巾浸湿拧干,贴在她额头上,这样既可以降温,又能让她舒服些。
裴霁睁开眼睛,她越来越昏沉,却始终睡不着,她看着宋迩,还是没有开口,但看着宋迩眼神分明脆弱而委屈,分明想要宋迩能抱她下,能和她靠得近些。
她终于强势起来,像是担心裴霁反对,没给她开口会,边说边就拿起,拨个电话。
裴霁听着她跟电话那端说她症状,报上家里地址,她侧下头,把脸埋进枕头里。
宋迩说完,她把放下,告诉裴霁:“医生很快就来。”她说完想到刚才教授是拒绝看医生,她叫医生来,又违背她意思,她大概更觉得她不是她这边。
宋迩看着裴霁拒绝交流背影,有种深切无力感。
医生住得不远,来得很快。
裴霁很难受。
宋迩睡在距离她个身位外地方,裴霁知道,是因为她抵触,宋迩不敢和她太近,怕让她生气。
可她很想她能到她边上来,让她不至于身周空荡荡。像是她始终个人。
但宋迩总是很由着她,也惯着她,她不高兴,她就远远地躲开,等她愿意和她说话,再靠近,像小猫样,把爪子搭在她上,向她软软地撒娇。
可裴霁反悔,她不想宋迩离得这远,她想宋迩能靠近些,像她承诺,她是她这边。
她太不善于讨好,撒娇,以至于怎都说不出她想法。
她好像是森林里棵最孤独树,哪怕周围有很多树很多同类,她都是被孤立出来棵,她孤独太久,也没有依靠过别人,当喜欢人就在她身边,她想要她能抱着她疼疼她时,却难以表达。
但宋迩明白,她躺到裴霁身边,小心地不去碰输液管,试探着去抱
宋迩给裴霁盖好被子,才去开门。
医生进来后,动作很轻,先测体温,然后问裴霁几个问题,裴霁答,医生有数,给她开药,又说,这高体温,得挂盐水。
他带东西很全,很快就配好药,来给裴霁打针。
针扎进她背,裴霁没觉得怎样,边上看宋迩却拧紧眉,安慰裴霁说:“下就好下就好。”
仿佛比她自己在医院里扎针时还疼。
她反悔,宋迩却总不来。
她难受得翻个身,身体烫得像在火炉里烧。
“很不舒服吗?叫医生好不好?”宋迩在她身后说。
裴霁背对着她,拧紧眉,没有出声。
床那边传来轻微动静,宋迩靠近些,她用心贴下她额头,很快就退开,她有些着急:“没有降温,好像更烫,不能不看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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