辅导员答应,让她写交给他助理,他助理下午会带着杨月姑姑去办理手续。
杨月控诉、杨月憎恨脸庞在她脑海里反复回放,反复凌迟,傅斯恬有那刻想要逃避,想要就此失去所有思考,想要彻底做个无知无觉人。
可是不行。
她是来来啊。
她是妈妈小太阳。她是向命运许过愿望人,她会做个好孩子,有天它会原谅她所有过错,把属于她将来还给她。
她把下唇咬出沥沥鲜血,强迫自己足够清醒,足够勇敢。辅导员询问她事情来龙去脉,告诉她她做得很好。杨月情况经上报,引起学院领导高度重视,当天下午心理老师就找杨月初步解情况,通知他们联系家长,并且带着她去专业医院就诊。心理医生评估杨月状况已经很糟糕,他们辗转联系到杨月姑姑,与她沟通交流后,才决定让杨月暂时休学,跟她回家,接受更好治疗和照顾。
道瘦削身影把她挡在身后。时懿握住她手,给她送来丝温度。
“老师,先带她去上药,之后再去办公室找你可以吗?”她微哑声音响起,像深海里投下道光线。
傅斯恬看着她背影,撕裂般疼痛席卷心扉,咸涩呼吸却慢慢地回到胸腔之中。
时懿还是那个时懿,光还是那道光。只是自己不是当年那个纯粹自己。
这是不属于她光,她留不住光。是她不该打扰、不该贪恋光。
他说这样对杨月才是最好,她不需要觉得不安或者内疚。如果这种情况再不进行介入干预话,会变得非常危险,万真发生什事就追悔莫及。也许年休学对现在她们看来是天塌下来样大事,可如果生命安全、身心健康都无法得到保障,其他所有事都将变得无足轻重。
看傅斯恬状态不佳模样,他还说,有需要话她最好也和心理老师聊聊,不要让这件事成为她心里结。
那刻,傅斯恬从心底里对“找心理老师聊聊”这件事生出抵触与害怕,让她越发觉得自己做事有多残忍。
她不知道自己做得究竟对不对。可对杨月,她没有办法不内疚。
她向辅导员要杨月姑姑电话号码,辅导员不肯给她。她只好问辅导员杨月休学手续都办完吗?还会过来吗?能帮她转交封信给杨月姑姑吗?
她努力地找回自己声音:“不用,和老师起过去……”
时懿回过头看她,眼底是晦涩情绪。
傅斯恬不敢多看,怕多看眼,自己所有刚刚找回理智与自尊都会被分崩离析。她惨白着脸,努力地支撑着自己挺直腰板,站起身子,面对着所有人打量目光。她从时懿掌下抽出手,声音很干很轻地和她说:“谢谢你。”
时懿注视着她,压在桌面上空掌心慢慢收握成拳。
傅斯恬垂着头,走出座位,在非议声中,跟着辅导员走出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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