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此情痴,也觉不忍,只得听之。强催着萧玉祷罢起身,故意先开正门走出,看看四外无人,才缩回来引送萧玉。到门外,将门反掩,同走到墙角雪堆后面,立定说道:“大表哥,你怎这呆?你还怪她狠心,全不看她平日多孝母亲,妈是为谁死?女婿有半子之情,你这女婿更比半子还重。她既以终身相许,这不共戴天之仇千斤担子,还不是望你能分担半?实不相瞒,她从妈死后不久,就想你。等到夜半不见你来,又气又急,如非怕人看破,还几乎要叫到你那里去呢。谁知好容易把你盼来,进门时那莽撞,已经不快。末急匆匆打门闯进,既不问妈何时故去,身后事怎办;已听说她睡,也不问问她身子好不好,吃东西没有,睡着没有,人怎样。仿佛家大人已死,百无顾忌,闯进她卧房。见她面朝里睡,不理不睬,三岁娃娃也看得出是在生气。就该先赔小心,好生安慰,把她哄起床再说才是。你却不管青红皂白,夜入深闺有无嫌疑,过去动手就扯。她心本窄,像你这样乱来,那还有不多心伤感道理?这是你自己把桩成好事,闹和稀糟,怨得谁来?”
萧玉吃绛雪数说顿,悔恨之余,满拟必有下文,听到末句,并无可以转弯话。急忙央告道:“好妹妹,没有她,活在世上有何生趣?知错在粗鲁大意。姊姊听你话,好歹给出个主意,挽回她心,感恩不尽。”言还未,绛雪冷笑道:“无怪姊姊看你无用。话还用明说?这事全仗人力去做,也不是劝得转事。已明点给你,就不立时去做,也该有句话,才好说。来就死呀活呀,全没点丈夫气,莫说姊姊,连也听不惯这个。心坚石也穿,人只要肯真心着意去做,没有不成之理。味装疯卖呆,连句话都换不出,这样还说什?”萧玉前后思索,忽然省悟,瑶仙意思是要他同报母仇,不禁吓大跳。当时只顾挽回情人心,并未细想,脱口答道:“你说话,明白。还当姊姊真恨呢,原来如此。请你转告姊姊,她仇人就是仇人,只管放心。但是样,自来人计短,二人计长。为公来说,虽为她不惜百死,无如聪明机智都不如她。既然敌忾,理应同仇,和衷共济,随时密商,以她之长,济之短,方有成功如愿之望。为私说,二人从小处长大,情逾骨肉;又承先人遗命,订此良姻,虽未过门,也算得是个患难夫妻。境遇相同,遭受样,孤苦惨怛,言之伤心。她还幸而有你这样个同心同德、休戚与共妹妹;表面上有个同胞兄弟,说起来总算比她多骨肉之亲,实则心情两异,迥不相谋。最令痛心是事仇若父,仿佛理所当然。看来还不如她呢。如今就把报仇节,作为没有此事,也该日夕聚首,相敬相怜才是;如若转而忧谗畏讥,动辄害怕,不敢相见,只恐仇没报成,人早相思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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