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忧惧。命瑶仙去盛饭来,准备饮餐顿,吃完再问绛雪下文。茶几上盘碗太多,饭盘放在另桌上。瑶仙起身盛饭,刚背转脸去,这里畹秋早回手里床,向枕褥下面,将丈夫死时备而不用个小银盒取到手中。瑶仙耳目甚灵,闻得床上有点响动,忙即回顾,畹秋已将小盒藏入怀内。瑶仙见乃母满脸俱是阴郁狠厉之气,情知有异,急问:“妈做什?”手中饭还只盛半碗,也不顾得将它盛满,连忙端过来,想追问底细,看看乃母怀中所揣何物。人才跑近床前,未容问第二声,畹秋恐她知道自己预定就死之策,着急伤心,饭吃不饱,还想装出无事之状遮掩过去。忽听雪橇滑雪,片沙沙之声,杂以人声嘈杂,由远而近,似往自己门前滑来。母女二人心刚惊,正要侧耳细听,那喧哗之声已离门前不远。猛又听绛雪行至堂屋“哎呀”声惊叫,紧接哗啦连响,盘碗碎落满地。跟着又听关门加闩和外面叫骂打门之声,乱成片。
瑶仙料定祸事临门,吓得战战兢兢,面如土色,抱着畹秋,急泪如泉涌,哪还听得出来人所骂言语。畹秋胸有成竹,死志已决,早把来意听出。因绛雪叫小姐快来,知她门户关闭,因见来势凶猛,恐对头破门而入,独力难支,故喊瑶仙出去相助。俯视瑶仙,已听绛雪唤她,挣扎欲起。恐爱女出去受辱,连忙把先将瑶仙拼命搂紧,低声急说道:“出去无用,你去不得!”面强把周身气力往上提,向外屋大声高叫道:“你和他们说,正换衣服,换完略待片时,容母女诀别几句,立时随他们走,当年祖辈诸尊长所定村规,村人犯大罪,村法虽严,罪人纵是男子,也只是派人传唤,按理而行。此时诸位长老既然知道今天正当正月初,也不是凶杀日子,按理决不会在今天便召集村众处罚罪人。既没有抗传不往,又是个家无三尺之童新孀孤寡,似他们这样纠众行凶,毁门破屋,任情辱骂,欺凌孤寡,难道也是奉他们村主之命,特命他们如此?”这套大声疾呼,说得甚是爽利激昂。
村中居室因势而建,仿佛花园中屋宇,只居室门窗齐备,外面多半花木环绕,竹篱当墙,来人到便可升堂入室。这时来,连男带女约有三十余人,俱都围在这几间上房外面。面拍门喝令速开,面喝骂:“似此恶妇,全村从来未有败类,断乎容她不得!省事知罪快快走出,随们到村主那里投到,按照村规发落,免得们动手捉人,更吃眼前苦。”异口同声,都是样话。
村人素来安分,轻易连个争吵之声都听不见,忽然发现畹秋如此恶毒,认作空前巨变,怒极而来,未暇寻思。屋里人发话,内中两个年长首先喝止叫嚣,不等绛雪重诉遍,已经全听去。俱想起当天是年初,又未奉有村主之命,怎能聚众先往孤寡门前叫骂提人?村人不问平日所业是哪门,全都读过几年书,识得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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