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年，不在家中。等到得信大惊赶来，事已沸沸扬扬，附近好些人家都得
信，赶往萧家打看真假，没
个不指姓名大骂
。萧氏兄弟知道父母所行所为动公忿，这些人又都是尊长前辈，不敢还言。所延村中懂医人，闻信俱都不来；来也只随众怒骂，不肯诊治，任魏氏从床上滚到地下。人越多，她越胡说得声高。急得萧清、萧玉互相撞头跌足，抢地呼天，忿不欲生，已经急晕好几次。众人还要赶往崔家，着村中妇女拖出畹秋，按村规吊打活埋。正拟议说畹秋元凶首恶，必须绑向村主那里，立即如法施行。还算萧逸赶到得快，面喝止村人，新年里不可如此胡来，人已疯狂，未可据为信谳；畹秋丧夫守寡，重病在床，家无男丁，岂可越礼吵闹？事关重大，又属入山以来仅见之事，必须慎重而行。面又命同来门人子侄分头去往各地招呼，禁止胡来。随将带来安神药交给萧清，与魏氏灌服下去。等过破五，病人神志清明，再按村规公审。众人自听萧逸话，不再吵闹。萧逸来时瞥见绛雪掩伺树后，料是畹秋差来，乘进房诊病之际，众人都在外面，暗命秋萍往晤，令其速回，报知畹秋。事已大泄，犯众怒，自己无能为力，速自为计，免得临时多受奇辱，弄巧还有烈火焚身之灾。
绛雪闻言，吓个魂不附体。适才又曾亲听散去人指名谩骂，哪敢迟延，惟恐家中业已出事，气极败坏如飞跑回。见门外雪中无甚痕迹，料被萧逸止住，略放点心。已经跑个上气不接下气，匆匆换下雪橇，知事已不能隐讳，方要入门报警。畹秋心细，闻得她喘息之声，已经猜个八九，心只略惊，即行转念，呼取菜饭充饥，吃再说。绛雪想起平日相待恩情，也甚伤心，暗忖：“她已不能再活多日，应该叫她死前享受点。再者，小姐也还未进饮食。这报警，何能吃得下？算计村人此时没有打上门来，危险已过，索性给她母女副宽心丸，好歹吃点东西。”念头转，忙答道：“萧家大娘早起发烧，稍微乱说几句，喜得无人听见，玉少爷回去就好。雪天无人，只郝家知道。来时，玉少爷还说，少时大娘吃药之后见好，还要来呢。”畹秋闻言，果然心神为之略宽。
绛雪把话说完，慌不迭地走入厨下，先把酒和熏腊冷盘端出。瑶仙早把火盆添旺，榻前拼好两个茶几，杯筷冷盘到，连忙接过摆好。绛雪又去热菜。瑶仙在床当中堆上些被褥枕头，将畹秋轻轻扶起，靠在上面。又给披上件外衣，把脚顺好，面向床沿盘膝坐定。自己摸摸酒壶，觉酒已热，然后笑问：“妈吃什
？
喂妈吃。”畹秋见这桌子熏腊都是去年十月下旬起始，照着常年惯例，和瑶仙、绛雪女婢，亲手制成之物，样样精美可口。像腊腰子、腊肝、风肠、风鸡之类，都是丈夫素常爱吃东西，往年每逢年节，家人何等快活。尤其年下，从祭灶小年夜起，年事忙齐，家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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